刘招孙近期将试射一种巨炮,具体地点他还不能确定。
在李永芳的劝说下,济尔哈朗派出五名巴牙剌来打探消息。
五人都是旗中最精锐的白甲兵,他们从靖安堡潜伏过来,在娘娘山等了两天两夜。
直到半个时辰前,他们才看到从开原城北缓缓推出的巨炮,正在庆幸哨探有功,却不想被秦建勋发现了踪迹。
两边都是极凶悍的山林猎人,在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嗖一声,彭勇连忙举起圆盾护住身体,一支箭重重撞在圆盾上,他身体微微一滞,后面两个队友举起短弩朝白甲兵射去。
趁着巴牙剌躲避短箭,彭勇挥刀砍断盾牌上的箭杆,他是全队唯一的刀盾手,无论在哪里都会带上这面圆盾,必要时候可以掩护队友。
白杆兵短弩射出的毒箭无法刺破巴牙剌铁甲,几波短箭过去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反倒是己方的一名队员被重箭射中,闷哼倒地后便再无声息。
彭勇见队友倒地,心中怒火燃燃升起,不顾身边有无队友,加速朝巴牙剌冲去。
沉重的铠甲虽然能挡住毒箭,却限制了巴牙剌前进速度,眼看白杆兵冲到近前,他们丢下弓箭,取出飞斧铁骨朵,狠狠朝对面砸去。
“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部斩杀!”
秦建勋大喝一声,躲过一支迎面飞来的铁骨朵,将标枪朝对面投去。
两边都是精锐战兵,短兵相接,战斗残酷激烈。
飞斧、铁骨朵、标枪在空中乱飞,伴随一阵惨叫,两边都有人被击中倒地。
两边很快进入短兵交战距离,彭勇抽出重刀,也不看身后,猛地劈向一个身材粗壮的白甲兵。
“杀!”
那白甲兵也不躲闪,用长斧挡住重刀,哐当声响,兵刃碰撞出溅起一阵火花。
彭勇感觉虎口发麻,正要调整一下握刀手势,那把长斧便带着风朝他脖颈斩来。
这位年轻的白杆兵战斗经验不足,此时重刀还未握稳,根本无法借力,只好猛冲上去,用身体撞向巴牙剌。
长斧砍空,精铁锻造的斧柄砸落在彭勇左肩上,白杆兵身上的锁子甲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
他感觉整个肩膀都要被劈砍下来,忍着剧痛将巴牙剌撞得后退两步。
不等他再次站稳,斧头再次迎面劈来,彭勇爆发出最后的能量,忍痛举起重刀迎向半空。
黑熊一般魁梧的巴音图大吼一声,将全身力量集中于长斧之上,对尼堪猛砍猛劈,在他的三次暴击之下,尼堪已经承受不住,口吐鲜血半跪在地上,手中举着重刀还在做无意义的抵抗。
巴音图看见尼堪脚后跟在苔藓上划出了条长长痕迹,再次扬起斧头。
“去死!”
扬起的长斧被藤蔓缠住,巴音图感觉脖颈冰凉,回头看时,一只猿猴闪过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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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外竖起了两架破旧的马车,作为这次炮击的靶垛,刘招孙目测靶垛距离红夷炮约有四里。
明代关于红夷大炮有效射程的记载,非常凌乱,有些数据还前后矛盾,射程从三里到三十里,不一而足。以至后世需要专家撰写论文来论证它的有效射程。
四里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了佛朗机炮和大将军炮的有效射程。
不知道眼前这门红夷大炮能不能打到四里。
如果打不到,那么,开原城下炮决努尔哈赤的梦想,就需等待有缘人了。
他转身对茅元仪道:
“可以开始了。”
茅元仪指挥两个炮手用碎土木块垫在炮轮下,又用铁锚将跑轮固定。接着炮手开始检查药包和铁弹。
刘招孙望那两个炮手一眼,正是那日用弗朗机炮和镶蓝旗对轰的韩真义和姚长。
韩真义和姚长现在升为了炮兵营把总,手下各统领二十人的炮兵队伍。
茅元仪教授红夷大炮操作之法,便从这两位把总开始,等他们学会,再教授其他炮手。
刘招孙见他们使用的是定装发射药包,不免有些惊讶,他虽然不知定装药包具体怎么操作,却也听说过这种发射药包不仅可以提升发射速度,还能降低火炮炸膛风险。
据说这种方法是瑞典军事家古斯塔夫首创,十六世纪传到日本,没想到茅元仪竟然都懂。
其实,关于火炮射击的用药量,最理想的情况是,在火药完全燃烧的瞬间,刚好将炮弹推送至炮口,这样就能使炮弹获得最大推力。
如果火炮装的火药过多,不仅浪费,还有炸膛风险;如果过少,则炮弹受到最大推力后还在炮筒内,就会影响炮弹出膛的初速度,进而影响火炮的最终威力。
等到火药和炮弹装填完毕后,茅元仪取出个有点像游标卡尺的东西,在火炮前比划了一番,又拿出张白纸在旁边写写画画,刘招孙不知这是什么原理,也不知是怎么使用的,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