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兰隐又开口了,“阿淮在外面,你出去就能看到她了。” 常辛依言回到前院,可他站在廊下左看右看,入目只见波光粼粼的水面,四周也是一片空荡安静,没有半道人影。 奇怪,不是说阿淮在外面等他吗?怎么没看到人?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最近的水面忽然动了一下。 他顿时心神一凛,连忙定睛看去,却见一道水纹晃晃悠悠朝他行来,又在他面前停下并转了个圈,紧接着,一条碧绿色的细长的东西慢慢从水里探出头,又停在半空朝他点了两下,似是在打招呼。 他神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止不住地震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条水草吧?阿淮竟真的是水草精?! 由于太过惊讶,他愣愣地望着水草,忘记了还礼。 水草等了好一会儿后,似是有些不安起来。她晃动着身体顺着廊柱爬上岸,又将头探到常辛面前挥了挥,似是在呼唤他。 常辛慢慢回过神来,骤然看到眼前有道黑影,他被吓了一跳,趔趄之下差点摔倒在地,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水草似乎也呆了,顿住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慢慢往前挪了挪。常辛愣愣盯着她,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才犹豫地问出一句:“……阿淮姑娘?” 水草很快地点了点头,又在半空转了个圈,看起来很开心。 常辛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幕,常辛麻木了。 红线能成精,水草也能成精,这个世界真是有趣得紧。 由于先前兰隐说过,阿淮此行是为了挑调料,常辛也就先去了卖调料的铺子。 阿淮挑选调料的方式很简单,她就像条普通水草一样盘卧在篮子里,常辛每走到一个需要的调料旁边,她就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从篮子里伸出个头碰碰常辛,常辛察觉到后,便开口让老板装起来,如此一圈下来,所有她想要的调料也都买齐了。 又在市场逛了几圈后,篮子逐渐被菜塞满。由于空间越来越小,水草不得不缩到边上,贴着篮子边缘。 常辛见她躲避辛苦,忍不住低声道:“要不,你盘在我手腕上吧?就不用这么挤了。” 水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只见一道绿影闪过,转瞬间她已经如蛇一般爬行缠绕上常辛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常辛忍不住吸了口气,但见水草欢快扭动十分开心的样子,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可别再乱动了,一会儿让人发现了。”水草一听,立刻安静了下来。她蜷缩起叶片紧紧绕在常辛腕间,晃眼望去倒像是碧玉手镯一般。 买完菜后,常辛想起自己头一天的承诺,于是再次绕道去了冯家书铺。 书铺里依旧没什么人,冯娘子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柜台后,她的手里拿着一卷书,但半天都不见翻动一页,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 常辛走进店铺,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连忙放下书册扬起笑脸道:“常公子又来了?今日想买些什么书?” 常辛与她说明后,她很快就抱来了一摞书,放在柜台上供常辛挑选。 常辛一边翻看一边好奇问道:“刚才进来时见娘子满面愁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冯娘子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不出来了。犹豫片刻后,她叹了口气,愁苦道:“还不是惠娘的事嘛?公子也知道,惠娘病了快两天了,大夫明明说是劳累所致,可惠娘昨日躺了整整一日都没见好转,眼瞧着还愈发病重起来。 今天一早,奴家过去瞧她,竟见她枕边的手帕上沾了血,奴家吓坏了,赶忙又请来大夫,谁料大夫还是那句话,说她过度劳累,真是睁眼说瞎话!惠娘都吐血了,怎么可能只是劳累所致? 奴家本想再去请个大夫,顺道留下来照看她,可她死活不同意,非说不想耽误书铺开门,只让奴家再去为她寻位阿婶照料也就是了,奴家拗不过,只好过来开门。 可这门虽是开了,奴家哪还有心思做生意啊?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日,惠娘怕是就要不成了,奴家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难受啊。常公子,你说惠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常辛听得惊愕不已,他没想到这位程娘子竟然病重到了这种地步,可是怎么可能呢?明明前几日他去买菜的时候,程娘子还好好的,能说能笑,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病容,怎么才短短几日功夫,她就病到快要不行了? 想起昨日的事,常辛连忙问道:“那那位李秀才呢?程娘子病成这样,他都还是不回家吗?” 一听到他的名字,冯娘子顿时冷哼了一声,“这个白眼狼,真是没良心!程阿爹在世的时候对他那么好,如今人死了,他就这样对待惠娘!今日一早,奴家已经托人去给他传信了,他若是还有些良知,今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