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说,这个季节城外有很多好吃的野果山货,每次回来他都会带上一包东西,有时是野果,有时是野菜和捕猎的野味。 不过他认得的野菜也不多,都是小妖们说什么他就采什么,阿淮也不认得野菜,于是他带回什么,阿淮就做什么。 听常辛讲完孟家的事后,玄耳十分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出去了,还能凑凑热闹。那什么陈管事敢对主人无礼,我要是在的话,肯定帮主人骂回去!” 说到这里,他又瞪了常辛一眼,“你为什么不骂他?” 常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人类这种虚假而必要的表面功夫,只好支支吾吾地遮掩了过去。 这天晚饭时,兰隐心情很好,一是他们终于吃上了肉,二是兰隐收到一只大鸟带来的包裹,里面有许多各地特产,据兰隐说,那是出去玩的两只石狮给她送回来的礼物。 特产里有些糕点,吃完饭后,兰隐让他取来盘子,和玄耳一起将糕点分了,一人一盘端回房里慢慢吃。 路过池塘时,常辛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忍不住问了一句,“阿淮姑娘,石狮给兰隐带了礼物,兰隐分给我一盘糕点,你要吃一些吗?” 阿淮的声音从水里传来,“多谢常公子挂心,我不太爱吃人类的糕点,我喜欢吃蔬果。” 常辛这才知道,于是问道:“阿淮姑娘喜欢什么蔬果?我下次买菜给你带一些。” 阿淮羞涩道:“不必特意带,公子平日买什么,我一起用些也就是了。” 常辛暗暗打定主意明天看看有什么新鲜蔬果,多给阿淮带一些,又闲话几句后,就回屋去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打算去等开市,买第一批最新鲜的菜。出门后他在房檐上看到花花,于是笑着和他打招呼,“花花,早啊。” 花花应了他一声,“常公子早。”但他看起来蔫蔫的,似乎没什么精神。 常辛见了不禁好奇,“你这是怎么了?”花花叹了口气,“昨晚和大家一起看热闹看太晚了,这才刚回来准备睡觉呢。” 常辛更好奇了,“什么热闹?能给我讲讲吗?”花花有些犹豫,“这个……常公子是要去买菜吗?不如你先去,我睡会儿,等你回来再讲。” 常辛见它实在犯困,也没勉强,应下后就往集市去了。 这天的早市蔬果很多,他挑挑拣拣买了一篮,又去程娘子的肉摊买肉。 程娘子恢复了初见时的爽利模样,看到他后很高兴,还送他一包自家煮的栗子。 常辛回去后,先到厨房放好菜篮,又出去看了眼,发现花花还在睡,他没有打扰,自己回屋写字去了。 中午吃完饭后,常辛再次出门,这次花花醒了,他将鱼干递上去,花花一边吃一边给他讲起昨晚的事,玄耳闲着无聊,也搬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起听。 “胖达盯了那户人家有一段时间了,她就住在附近,那家是最近才开始热闹起来的,特别是昨晚,那叫一个精彩啊,我和小伙伴们都看呆住了!” 据花花所说,被他们看热闹的是城西长风巷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主人姓朱,名为朱勇,在大户人家当差,他的娘子姓周,平时和其母刘氏住在一起。 朱勇和周娘子已经成亲好几年,但周娘子一直无所出,所以刘氏对她很不好,动辄打骂。 朱勇又是个极其孝顺的,他十分敬重自己的娘,刘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因此,周娘子在朱家过得十分艰难。 本来这样的人家很多,胖达也不会特别留意,但就在前不久,她发现周娘子变了很多。 先前,周娘子是个逆来顺受的,无论丈夫和婆母如何磋磨于她,她都默默忍受,有时被打得狠了,也只是躲起来背地里偷偷哭,可最近,她开始反抗了,且反抗得还很激烈。 刘氏挑剔她做的饭菜难吃,她直接将饭桌掀了;刘氏骂她是不下蛋的鸡,她骂刘氏生的儿子是没种的牛;刘氏气急要打她,她拽着刘氏的头发和她对打。 朱勇见自己娘被打,自然着急,也帮着刘氏打回去,周娘子完全不惧,扛起板凳就发疯一样回击,最后竟将朱勇头上都砸出一道口子来。 刘氏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到了,不敢再跟她对着来,只好每日出去哭天喊地泣诉自己有多惨,儿媳有多不是东西,街坊邻居见了,纷纷出来看他家的笑话。 周娘子也不甘示弱,刘氏怎么哭她就反着哭,刘氏说她不孝,她说刘氏不慈,刘氏说她忤逆,她说刘氏狠恶,如此对哭对骂好几天后,朱勇终于忍受不住了。 他每天去当差,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大家都问他为什么媳妇和老子娘能闹成那样,笑话他没有男人样子,治不住自己媳妇,还因为他娘的泼妇行为嘲笑他,说有个那样的娘,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