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了后,免了甄嬛的请安,环视了一周,发现物资上并无短缺的地方。 目光又落到甄嬛瘦削苍白的脸上,眉尖顿时蹙了蹙,道:“莞嫔,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甄嬛因为气血不足,回答都显得有气无力:“皇上让臣妾想明白什么?” 皇帝道:“你已经快要当母亲了,还要意气用事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朕已经决定,无论甄家如何,都不会迁怒于你,只要你愿意,朕明日就可以下旨封你为妃。” 皇帝心里也憋屈,自从上次养心殿两人吵架后,莞嫔虽然当时差点早产,但这之后,莞嫔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没有道歉,没有求和,要是其他哪个妃嫔敢当面说自己对敦亲王与年羹尧一事耿耿于怀而要疑心他人,怕是早就拉出去砍了。 现在来说这些,已经是梯子递到莞嫔脚边了。 这还是看在这几年两人相处愉快的份上,希望各退一步,重归于好。 哪知,甄嬛木着个脸,硬邦邦回道:“臣妾失德,不敢忝居妃位。” 皇帝还以为甄嬛反省好了,还在自责:“嬛嬛,若你肯,你还是朕的宠妃,朕待你还和从前一样。” 言下之意是,希望甄嬛将菀菀类卿一事翻篇,两人再像以前那样相处。 甄嬛听到皇帝提从前,不由冷笑一声:“从前?皇上以为还能回到从前吗?” 把自己当替身,欺骗自己的感情也就算了,全当自己眼瞎了。 可皇帝为了对付年家,将父亲拉到上船,结果刚斗垮年家,马上就背刺自己家,把自己爹往死里整。 如果只是让父亲告老还乡,自己都不会这么绝望。 完了还想自己当成没事一样,继续当纯元替身,与他你侬我侬。 狗皇帝,太恶心了。 皇帝听到甄嬛的嘲讽,脸色晴转阴,暗骂甄嬛太不识抬举了,自己都先低头了,还要怎样,简直是恃宠而骄,也发了狠话:“的确是朕太过垂怜你了,你这样的心性,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宫中。”. 甄嬛道:“多谢皇上。” 皇帝看自己都这样说了,甄嬛还不肯低头,更气愤了:“孩子生下来后,就去佛堂静静心吧,不用住在这儿了。” 甄嬛闭了闭眼,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倔强道:“不错,臣妾是不用住在这里了,孩儿若有臣妾这样的母亲,有这样落魄的家族,只会因为臣妾而备受苦楚。臣妾既想离开,孩儿的姓名就允许臣妾来起吧,请皇上成全。” 皇帝自是没有不答应的。 甄嬛道:“若是男孩,就叫长安,臣妾希望他一生平安,若是女孩就叫——绾绾。” 皇帝脸色古怪了一瞬:“菀菀?” 甄嬛苦笑道:“臣妾怎敢让公主沿用先皇后的小字这样大不敬,“长发绾君心”,臣妾做不到的,就让公主来做吧,臣妾残生,也会于青灯古佛之畔为她日夜祈祷。” 皇帝听甄嬛这么说,想到两人也曾在月下许诺,要长长久久地陪伴彼此,不由心软了几分:“其实你不想出宫修行也可,可在宫中的宝华殿——” 不等皇帝说完,甄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宫里的一些人让自己觉得恶心,简直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皇帝这话说得像是自己舍不得离开似的:“不,臣妾不详之身,不敢扰了宫中平安。” 皇帝看甄嬛这么不给面子,对自己毫无眷恋,脸色更阴沉了:“你早去也好,宫中也留不得了,不用等着在宫中把月子坐完才走。” 摔门而去。 听说甄嬛当然又见了红,好在不严重,温太医漏夜赶来扎了几针后才缓解。 接下来,满宫小道消息都在传,莞嫔怕是不好了。 皇帝火气一天比一天大,养心殿御书房的杯子耗损量达到一个空前的数据。 果郡王最近进宫次数也多了不少,但是在甄家一事上从不提半个字。 安陵容知道,如果果郡王为甄家求情,皇帝恐怕更愤怒,甚至怀疑果郡王和甄家也有勾结。 重演敦亲王和年羹尧一事。 但是浣碧不知道,还背着甄嬛,趁果郡王进宫时,接连几次去找他求情。 有一次,甚至给果郡王跪下磕头,被侍从阿晋硬拉扯了起来。 如果这被人看见,就不妙了。 好在碎玉轩位置偏僻,现在甄嬛竟然不识好歹又跟皇帝闹翻了,除了眉庄和安陵容,其余妃嫔纷纷避嫌。 果郡王也提前知道了甄嬛要出宫的消息,对此很是难过,但,又阴暗地有点小雀跃。 安陵容看到阿晋和浣碧还在拉扯,就走了过去:“浣碧,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