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里想到的是,在自己面前,他竟然,记起了另外的姑娘。而且,这语气……干嘛故意那么沧桑的样子?
你是老头子么?
嘴上却道:“什么话啊?”
苏杭道:“从小听过很多大道理,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陶暖瓷品味着这短短一句话里所蕴含的落寞、颓然与无力,片刻后才又问:“你觉得,那些名言没用吗?”
“不是没用,”苏杭摇头,见一群学生迎面上来,侧身让了让,还随意将陶暖瓷护在身后,等人过去,继续下楼,接着道:“这又应了另外一句,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道理都是很好的,但那些道理,往往都是历经世事的‘曲中人’所发出的感慨,我们这些听曲者,不亲身经历一下,很难透彻领悟。然而,当经历过了,可能又已经到了‘再回头已百年身’的境地,只能作为‘曲中人’给后人留下一些感慨,以此往复。”
陶暖瓷脑瓜里飘着某人刚刚护着自己的体贴小动作,听他说完,消化片刻,眸子亮晶晶地看过去:“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苏杭对了下姑娘眼神,忽然笑道:“懂得多,才方便骗女孩子啊。”
陶暖瓷:“……”
苏杭依旧带笑:“所以,你以后要小心了,那些故意装深沉,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男孩,离他们远点。”
陶暖瓷又没忍住,抬手打了某人一下:“你这语气,简直像我爸爸。”
苏杭正经道:“听爸爸的话,没错的。”
陶暖瓷脑瓜转了下,又抬手打人:“流氓,你占我便宜。”
虽是斥责,语气里倒更多几分娇嗔。
苏杭只是笑了笑。
说着来到楼下,一起走向教学楼右前方的公共水槽,陶暖瓷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快消气,鬼使神差地搬出了一段威胁:“我爸爸说了,如果我敢早恋,就打断腿。”
苏杭拧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假装害怕,又疑惑:“是你的腿,还是我的腿?”
陶暖瓷没怎么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你的腿。”
说完反应过来,感觉脸蛋有些热,低下头,捧了水小心洗脸。
耳边某个家伙却还在说:“如果我被你爸爸打断腿,你会对我负责吗?”
陶暖瓷小心拍了拍脸蛋,揩掉水渍,这才抬头,恶狠狠道:“不会!”
苏杭作感慨状:“果然,最毒妇人心呐。”
陶暖瓷:“……”
眼看丫头脸蛋红扑扑的,随时要暴走模样,苏杭没再继续逗她,转身返回。
途中没再多话,快到三楼时,苏杭才又道:“稍后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陶暖瓷内心好奇,却又本能地不喜欢某人这种‘召之即来’的语气,努力争取主动地反问道:“你要说什么?”
苏杭道:“很正经的事情。”
不等陶暖瓷再问,两人已经回到教室。
来到里侧的过道,路过自己座位,陶暖瓷停了下,稍稍犹豫,见某人回头看了一眼,内心里接住这个小台阶,就继续跟了过去。
校花同学的这番举动,不免再次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关注。
太快了吧!
只是一起写了一次黑板报,就搭上了?
回到后排,苏杭把正在往青春痘上涂抹药膏的贺鑫磊赶走,自己占了同桌位置,等陶暖瓷在一旁坐下,见女孩挺着身子很有些不自在的模样,示意她低头,压低声音道:“稍后的事情,首先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关于河元化肥厂,苏杭昨夜反复思虑,一旦自己搅和进来,结果难料。
若是好的结果,自然最好。
若后续不尽人意,再被扒出来自己有所掺和,而自己又是化肥厂职工苏全民的儿子,那么,到时候,不会有人觉得是一个孩子擅作主张,只会认为是父亲从中捣乱。
苏家小门小户,某些事情,可承受不起。
因此必须先把自家摘出来。
身边男孩突然神秘兮兮,陶暖瓷又是好奇,又是疑惑,还有着明白此时肯定被很多人注意的羞涩,不由也低下身子,轻声问道:“到底什么啊?”
“你先保证,我才告诉你,”苏杭说着,为了让女孩重视,又补充:“这件事如果搞砸了,你以后,大概率别想再车接车送,只能和我们一起骑自行车上下学了。”
见某人提起自己车接车送的事情,陶暖瓷不好意思起来,想要解释,却也没忘记此时的重点,感受到一旁男孩那种绝对没有开玩笑的郑重其事,稍微犹豫,陶暖瓷认真地点头:“我答应你。”
苏杭又看了眼一旁姑娘,知道也只能到这一步,总不可能让人赌咒发誓一下,于是继续:“你爸爸正在和市里谈承包化肥厂的事情,对不对?”
陶暖瓷从记事起就活在父亲对她们三姐妹都是丫头的嫌弃中,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