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的欺辱,邻里的白眼,这种两边都不讨好的生活,是可怜虫痛苦的真正来源。 叶安浔正欲与卖菜的阿婆争论,忽然感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打在了脸上,摘下一看,是一团烂菜叶。 不远处正有个男人“咿唔咿唔”地叫着什么,举着更多的烂菜叶作势欲丢。 他认得那男人,当初患热风烧坏了脑子,可怜虫的父母为了给他治病,前去荒野采药,不慎跌下山崖,再也没能回来。 父母曾经的舍生取义,换来的却是一个他被烂菜叶砸脸的下场? “你们,欺人太甚!” 叶安浔悲切地抹了一把脸。 “我们欺人太甚?”阿婆先是冷笑,忽地怒骂道:“我儿子被武馆的人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你没说给他把腿治好,却有脸去给武馆做事,谁更过分?谁更不要脸?!” 叶安浔沉默了,可怜虫不是神仙,他有很多事做不到,有很多病医不好。 但患者家属不会在乎这个,他们只知道你是医生,你就该做到,你就该医好! 但医不好,就该死吗? “不提我那苦命的儿,你看我乖孙呢?你父母说能把他医好,现在他却连话都不会说!”阿婆又指向那个男人,男人的脸上也露出的愤怒的表情。 “他还是个孩子啊,却成了现在这样子!”阿婆说着委屈了起来,似乎承受了极大的不公。 叶安浔再次看了一眼她的“乖孙”,这分明已经成年了,还真好意思说他只是一个孩子? 无语归无语,戏还是得演,叶安浔嘴唇嗫嚅了几番,声音带上了哭腔地说道:“这不是因为药没能采回来吗?我父母也没能回来啊!” “采药采药,药呢!” “没能治好就是没能治好,你们一家都是废物!他们能不能回来关我什么事?!”阿婆不依不饶。 叶安浔忽然露出了笑容,他不打算演下去了,这两人同样没有把握住活下去的机会。 “我刚学了一个医术,想来可以将他治好,你想试试吗?”叶安浔循循诱导。 阿婆看着今天的叶安浔,觉得和往常有几分不一样,但自己孙儿可以被治好的喜悦很快压过了这情况,不由说道:“那姑且先让你试试吧。” 叶安浔带着两人进入屋内,神神秘秘地取出一个包裹,故弄玄虚地说道:“我敢保证只要看了这其中之物,保管你孙儿开口说话。” 阿婆和她孙子将信将疑地探头去看。 叶安浔摘开裹着那圆球的布片。 “啊!”阿婆和他孙子同时惊叫一声,齐齐向后退去,孙子更是一边捂着嘴一边指着那血淋淋之物失声喊道:“死,死人!” 叶安浔冷笑,包裹之中的正是罗氏兄弟的头颅。 阿婆一面看看包裹里的死人头,一面又看看自己刚才说话了的孙儿,她现在既是惊恐又是喜悦,一时间心乱不已。 “直说吧,我早就发现你孙子是在装哑巴,因为他发现这样能够获得你们的关注与照顾,甚至能够不像其他小孩那样去干活,就这样一直耍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会被你们养着,所以他装得很开心哩。”叶安浔淡淡地说道。 “只是这样就得有一个人受委屈,那就是为他治病的医生,得背上一个无能之名。” 然后受尽人们的白眼与欺辱, 说着叶安浔挑了挑眉:“不过这毛病也好治得很,只要吓一吓就好啦。” “毕竟虽然他年纪上来了,心智可没有长大,还是一个巨婴哩。” 叶安浔的话让阿婆心中好受了一些,至少自己的孙儿不是残废,至少叶安浔摆出的死人头不是真的,是为了治病而准备的道具······应该吧? 叶安浔忽然又指着阿婆说道:“阿婆你双眼血红,印堂发黑,最近天热,你是否有注意到自己走路有些不稳?” 阿婆一愣,想了想发现确实如叶安浔所言,赶紧点了点头。 “这是血栓啊。”叶安浔叹了口气,“就是血液被堵塞了,如果移动到脑子里,那你就完蛋啦。” 阿婆急忙问道:“小叶可有办法医治?” 她慌了,毕竟没人不怕死。叶安浔刚解决她孙儿的问题,此时在她眼中就是神医,所说之话就是金科玉律。 叶安浔点点头:“好说,五百两。” 阿婆呆愣在原地,她可没那么多钱。 叶安浔探头问道:“怎么?没钱?” “没钱那就别治啦,等死吧。”叶安浔转身就想走。 阿婆急忙拉住叶安浔:“小叶别啊,你曾经可是,哪怕我们没钱也会给我们治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