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束着玉冠,身形修长,周身萦绕着一股无形的杀戮之气,令人不敢多看。 是穆景寒! 他好不容易娶了舒简瑶,却竟然在大喜之日抛下美人,赶过来查案? 白柒柒掩在面纱下的唇角,饶有兴致的勾了勾,明亮的眼底却是一片寒凉。 看来,案子对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啊。 穆景寒站在原地未动,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的男人衣着华丽,面容俊秀,眉眼间含带着一股子傲气,他的右肩上背着一个木箱子,箱子的正中心位置,刻着一个显目的‘验’字。 许是刚从喜宴处过来,他的身上散发出轻微的酒味。 “不对啊!”小队长看看越走越近的年轻男人,又瞅瞅原地不动的白柒柒,国字脸上霎时浮起一丝疑色。 “锦衣司有宗禹仵作坐阵,他虽然是督察府的二公子,但自小学习验尸术,能力毋庸置疑,又与寒王爷是好友,锦衣司,怎么可能派人去西齐国邀请你入京查案?” 白柒柒皱眉间,背着木箱子的宗禹已然走到了死者的另一侧。 他仗着个头高大,直接将她手里的红伞撞出死者的范围,而后不悦的朝小队长呵斥道。 “胡闹,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旁人靠近案发现场,污染了凶犯留下的痕迹,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 他年纪不大,吼人的本事却不小。 小队长的脸色一白,连忙把白柒柒的身份,以及来意说了一遍。 宗禹冷笑一声,“我东临国的案子,什么时候轮得到西齐国的人来管了?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也就倾王爷丢得起这个脸。” 他言下之意,邀请白柒柒入京的并非穆景寒,而是在锦衣司挂了个虚职的倾王,穆景倾。 白柒柒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居然不是穆景寒请她回来的,可当时那份邀约信明明写的是…… 看来,是有人在给她设局啊! “女人怎么了?查案还分性别么?” 宗禹不屑的看着她,“白姑娘,这不是你靠爬床就能换来名声地位的西齐,东临国靠的是真本事,若你这么娇滴滴的女子也能验尸,我立马给你跪下,尊称你一声姑奶奶!” 还说她是白仵作,可笑,白仵作多厉害啊,那是他的神!谁都不许轻易玷污白仵作的名声! “好,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就行。”白柒柒也不与他争辩,主动收起红伞,几步退到穆景寒的身边站定。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 白柒柒弯了弯一双明亮亮的大眼睛,算是与他打招呼,掩在袖袍里的十指,却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可恶,时隔四年,他带给她的恐惧,仍然根深蒂固。 穆景寒犀利的眸光一 转,眼前的女人虽然戴着面纱,但裸露在外的眼睛,却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很快,他又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女人,是他亲手确认死了的。 而宗禹那边,已然开始验尸。 他打开随身所带的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副粗制的羊肠手套戴上,先是看了看死者的眼睛与口腔,再双手交叠着按在死者的腹部,随着他的动作,一股乌黑的血液,顿时从死者的嘴巴涌了出来,带着一股奇臭无比的腥味。 下一秒,宗禹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脸色涮白的看着满地脏器。 “死者的胸腔内没有五脏六腑,全都被他吐了出来,是天罚……真的是天罚。”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离奇案子,已经把他压得喘不过气,被眼前的状况一刺激,他整个人的心理防线都崩塌了。 除了天罚,还有谁,能做出这种手笔的案子?简直可怖至极,无从解释啊! 听到宗仵作确认案子为‘天罚’,所有伏在地上的百姓,哆嗦着把头埋得更低了,就怕老天看谁不顺眼,下一个就罚谁。 穆景寒俊美无双的脸上,神色瞬间阴沉下去,周身的戾气肆虐,仿佛下一秒就会毁天灭地。 突然,死一般寂静的现场,响起了一声讥讽的冷笑声。 紧接着,一抹白色的婀娜身影,走到了死者的身旁,她 的双手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细薄的手套,俯身拾起散落在地的心脏的同时,清脆而掷地有声的嗓音再度响起。 “宗仵作是在寒王府的喜宴上多喝了几杯吧?才会被这些假象迷了眼。” “人的脂肪是黄色的,而哺乳动物的脂肪是白色的,你们都瞧瞧,我手里所谓的‘人心’肉脂分明是白色的,那么,死者怎么可能吐出一颗动物的心脏?所谓的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