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出现在内比都。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坐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内,面色阴沉。
而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在沉默着。
总统吴登盛坐不住了,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双手背在身后重重的叹着气。
“今天,美方媒体的标题是三个英文单词,这三個单词分别为‘血腥、屠夫、刽子手’,然后这三个单词被一个破折号延续了下去,最终以‘缅北,恐、、、怖、、主、义的温床’作为结尾,报道了整个勐冒的事情。”
他向着安稳坐在身侧的男子说道:“这回你满意了?”
“勐冒县,一县整整二十万人口……”吴登盛伸出食指在空中虚晃,最终还是没能将心里要骂的脏话骂出来:“二十万啊!”
“现在好了,不光是我们,整个缅北都没人再敢去佤邦了,说那里是人间地狱,就算不怕冤魂索命,也害怕‘活阎王’发疯。”
“听听,他们现在管姓许的叫活阎王!”
那时,一个稍显年轻一些的中年扬起了头,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面容……很容易让人想起来《无间道》中的倪永孝。
当然,这指的不是长相,是感觉。
“不是很好么?”
他是如此平静的回应着:“姓许的自作孽不可活,他以为打掉了一个师,就能灭了缅军的锐气,这才殊死一搏,用杀敌八百自损一万三的方式想要个凶名……”
“那就给他好了。”
“我这就去联系媒体,让所有媒体24小时不间断的播放勐冒惨状……不对!”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现在媒体应该已经开始24小时不间断播放勐冒惨状了。”
“哎,你们说姓许的为什么这么傻呢?他为什么不认输啊?认输不就没事了?”
“接受邦改省,接受国家下派的公务人员,接受丢掉权柄以后,被咱们扔进监狱里,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就能留下一条命么。”
“这回行了,成‘恐、、、怖、、分、子’了,南北掸邦、克钦邦、果敢、邦康、东掸邦……我看看周围还有哪股势力还不和他们割席断交!”
“你信么?”
“用不了两天,勐冒周边的势力在舆论最高点的时候,高举义旗,大喊着‘替天行道’的冲进佤邦。”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难得的主动发起战争还要被称作‘正义之师’的机会,你觉着那些草头王会放过么?”
他很自信的翘起了二郎腿:“让他们打!”
“让他们和那头浑身是伤的勐能饿虎完成困兽之斗,在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收复失地。”
“我正好借着许锐锋的败招,率兵席卷整个缅北!”
“这叫毕其功于一役!”
他这句话说完,眼镜上仿佛都闪烁着寒光。
终于,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够了!”
啪!
她抬起头怒视着眼前人:“你是不是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
戴眼镜的男人好像刚刚睡醒似的,看向了她:“我听见了,怎么了?”
“我们说的是,勐冒县,整整死了二十万人,二十万!”
她伸手不停拍打着桌面:“二!十!万!!”
啪、啪、啪、啪、啪!
“你还在说毕其功于一役?”
她,是缅甸的传奇、终其一生都在坚持民族平等和解政策的女人,更因如此获得过诺贝尔和平奖,甚至还想通过和勐能的眉来眼去,化解政府和独立武装之间的矛盾。
但,办公桌对面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怎么允许。
他叫闵雷昂,是缅军总、、司、令,由始至终都没怎么瞧得起眼前这个多次被军方囚禁、屡次陷入绝境的女人,只是,他没想到能在2015年大选过后,和这样一个女人走进同一件办公室,共同执政整个国家。
这两个人的人生好像始终对立,连一个平衡点都无法找到似的针尖对麦芒,却又不得不在新领导班子出现后,一致对外宣称:“我们一直在努力争取民族和解。”
可对于勐能的态度,却变成了两股相反的极端,一股,是温温柔柔的一纸传真,让勐能登记民间枪械,希望通过这种形式加强沟通;另外一股,则是阴险狡诈的以援助为名展开一系列阴谋,最终重拳出击。
这不只是一个分裂的国家,更拥有一个分裂的政府,而目前担任总统的吴登盛,就是裂缝中间的粘合剂。
偏偏,这个粘合剂……说了不算。
闵雷昂仰起头看了过去:“那你指望我说什么?”
他冷笑着回应:“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还是,我给钱包拿出来告诉你,那里边有锦囊妙计?”
“这儿是缅甸啊!”
“这个国家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一个强悍的铁腕了,你难道还在指望通过政治手段去感化那些军阀吗?”
“是没人这么做过么?”
“把姓彭的从果敢赶出去,用的是温柔手段嘛?拉拢姓白的,是温柔手段吗?”
“我辛辛苦苦把佤邦大门给所有人打开了,你现在告诉我,我不够礼貌,我们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