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回家说,莫污了秦家人的眼。” 后半句“也别丢了赵家的脸”,被赵大运吞了回去,因为赵家的脸早就被他娘丢干净了。 赵老太捂着心口,好半天才缓过神,声音已经彻底没了气势,“行,回去就回去,你赶紧跟我回去。” 她说完就上了牛车。 赵大运又往回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驾上老牛。 秦月香察觉到了赵大运落在自己和冬宝身上的目光,也听见了他那句无声的话。 等我回来接你。 她相信他,会处理好分家的事情。 秦子义见赵大运走了,站在院子里干着急,“娘,大运娘是个老泼皮,大运哥就这么回去了,孝字当头,他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听见这话,秦月香心里隐隐又有些担心。 老四素来跟大运交好。 赵老太抬头,不急不缓道:“你跟上去,把大运送过来的东西还回去,莫让咱们家背上了惦记‘军饷’的名声。” —— 把赵老太三人送回赵家后,赵大运去还牛车,回来时带上了大北村的里正。 看见赵里正,赵老太摸不清楚自家这个大儿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这种不能把自己儿子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很不好受。 原本,只要赵大运这次先回赵家,她就能像以前一样,轻轻松松把自己抛弃冬宝的事情遮掩过去,还能狠狠参秦月香一本。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个蠢儿子竟然先去了秦家! 赵里正背着手,在门槛处蹭了蹭鞋底泥灰,这才踩进院子里的青砖地面。 “赵大婶,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亲家那里吃完午饭再回来?这马上都晌午了,大运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也不生火做饭啊?咦,你脸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是坐牛车摔了?” 赵老太听见这话,脸上青白交加难看至极。 赵里正默默吞了两下口水。 瞧他这张嘴,就不该这么热情! 赵老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冷着脸问赵大运,“你把他喊过来想干什么?” 赵里正默默站在院门旁。 他虽然是村里的里正,但今年才接父亲的班,如今才三十岁,村里年长的没几个服他,赵老太就是其中之一。 赵大运从屋内搬出两个木凳,先请赵里正坐下,而后才开口道:“娘,我请里正过来,是请他主持分家。” “分家?”赵老太蹭的一下从石凳上站起来,“你想分家?你竟然想分家!” 赵小秋也急了,“大哥,是不是秦月香那个狐狸精给你什么灌迷魂汤了?是不是她怂恿你分家,大哥你不能听她的!一个出嫁女赖在娘家不回来,让村里这么多人笑话,她眼里根本没有你和娘!” “你就是这么称呼你嫂子的吗?”赵大运粗眉一横,一个冷眼扫向赵小秋,“你也是出嫁女,不也赖在娘家,每次我一回来,就赶过来打秋风。” “我……”当着里正的面被自家大哥如此奚落,赵小秋又气又羞。 赵大运接着道:“我还想问问你,作为我的亲妹妹,冬宝的亲姑姑,是怎么狠下心,把自己的亲侄女扔到雪山里的?” “我……我那不是听娘的话嘛。”赵小秋心虚地躲到赵老太身后,把所有锅都扣在了自己娘身上。 赵老太怎么想都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这么早就要和她分家,气得嘴歪眼斜,“我不同意分家!” 见赵家人剑拔弩张,赵里正赶紧跳了出来。 “赵大婶你先别生气,你看,你把大运的亲闺女扔了,把大运媳妇逼回娘家,让大运差点没当成爹,差一点黑发人送稀发人,明年清明还得回来烧纸钱,你站在大运的角度好好想想,他都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才得的闺女,这事换谁谁不生气啊,大运想和你分家也是有情可原。” “大运你也先别着急,你娘也不是不想和你分家,主要是分家了家产也得分,我知道你可以不要爹娘留下来的家产田产,但你娘肯定想要你每年发下来的军饷啊,你站在你娘的角度想想,分完家五两银子就不是你娘的了,五两银子啊!你娘心里得多难受啊!” 赵里正说完,院内鸦雀无声。 他悠悠吐气,瞧他这张嘴,果然是个调解家长里短的料,只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累死他了! 赵里正想问赵家人要口水喝,一抬头却发现赵大运双目赤红强忍泪光,而赵老太满脸不甘神情莫测。 咦,这是怎么了? 赵大运忍下眼底的潮意,里正的话提醒他了,如果冬宝没了,月娘伤心过度指定也撑不下去了,因为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