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蛋缩着脖子跪在地上，如同受惊的鹌鹑，显然是被朱氏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坏了。 他声若蚊蝇：“婶子，老母鸡……母鸡真的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偷的，那你身上的鸡毛是怎么来的？” 朱氏瞪着满头鸡毛的王狗蛋，气得牙疼心口疼浑身都在疼。 这可是她喂了三年的老母鸡啊！ 跟着她在金沙村待了整整三年，给她们家孵了一茬又一茬的小鸡，是她们家功劳最大的鸡！ 她还没来得及给它养老送终，它就被人炖了！ 她连块鸡骨头都没来得及见到！ 朱氏越想越气，她抬手从王狗蛋脑袋上拽下一根鸡毛，毛色油亮茂盛，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 见朱氏如此生气，王狗蛋把脑袋垂得更低，那只老母鸡真的不是他偷的。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觉睡醒头上插满鸡毛，嘴里还含着一根鸡骨头。 然后朱氏就火冒三丈地冲进屋子。 再然后，他就被人拎到这村口，被朱氏责骂。 赵氏皱眉道：“原来老朱家的老母鸡是这个孩子偷的，真是和她过世的姥姥一个样！” 赵氏从前在大北村就被赵老太偷过不少回盐巴和鸡蛋，所以她对赵家那个老太婆极其厌恶。 赵小秋这几次来家里送水果都被她撵了出去，因为看见赵小秋那张脸，她就想到了赵老太那张脸，恶心得她吃不下饭！ 其他村民也一句接一句。 “你这孩子，秦家娘子好心收留你，你怎么能偷我们家里的东西？都是一个村的人，你这样让秦家娘子多丢脸啊！” “说起来，自从这三个人来咱们金沙村以后咱们就隔山岔五丢东西，莫非都是这个孩子偷的？” “这段时间我家里总是丢鸡蛋。”春芽娘冷眼瞧着王狗蛋，质问道：“也是你拿的吗？” “不是。”王狗蛋摇头否认。 春芽娘追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王狗蛋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然后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幸灾乐祸的王狗娃。 他喊道：“哥哥……” “春婶，你家的鸡蛋都是我弟弟偷的！”王狗娃从人群中跳出来，急切地打断王狗蛋的话。 “婶子，是我不对，其实我之前就看见过弟弟偷偷摸摸地吃鸡蛋，但是我……我怕我弟弟挨打，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听见这话，春芽娘看向王狗蛋的目光满是失望，亏她还以为王狗蛋是个好孩子，每天做饭还想着给这个可怜孩子留两块饼子，没想到接济这么多日，接济出来一个小偷。 “哥哥，不是这样的！”王狗蛋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明明是你偷了春芽家的鸡蛋！” “春芽娘，你要打要骂就骂我吧！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我是哥哥，我愿意帮我弟弟背这个锅！” 王狗娃低眉顺眼地站在众人面前，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见他这样，其他村民夸赞道：“这哥哥是个好哥哥！” 王狗娃得意地扬起嘴角。 “哥哥这么善良懂事，这弟弟这么坏！” 听见这话，王狗蛋鼻尖一酸眼泪涌上眼眶，他不停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赵小秋听到动静赶过来时正巧看见村民责骂王狗蛋的画面，她护崽心切地冲上前：“你们干什么呢？凭什么让我儿子跪着？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们怎么能让我儿子下跪！” “你儿子偷了老朱家的鸡！” 听村民这么说，赵小秋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能懂什么事？我儿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看见小鸡好玩而已。再说，不过是捉了一只鸡，多大点事啊！” “娘，不是我……”王狗蛋小声地揪了揪赵小秋的衣摆。 赵小秋一把打开他的手，低声骂道：“偷个东西还被人逮到，你怎么这么蠢？ 听见这话，王狗蛋心中最后那点念想啪的一下破灭了，最让他难过的不是村民们的指责，也不是亲哥哥的陷害，而是他的娘亲竟然也以为是他偷了鸡。 “多大点事儿？”朱氏被气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赵小秋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多大点事儿，一只鸡六十文钱，我家这只是能孵鸡仔的老母鸡，一年能孵十几只小鸡，一只小鸡六文钱，这么算下来，你至少得赔我两百文钱！” 两百文钱？ 赵小秋不说话了。 看着赵小秋吃瘪的模样，朱氏冷哼道：“怎么？刚刚不还是牙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