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贴在脖颈擦出一道血丝,只需多加一成力,便能轻轻松松割断血管,命丧当场。 但秦子礼却仿佛一点都不害怕,嘴角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三皇子觉得吾妖言惑众,大可以杀了吾,吾之死是小事,但北金数万将士的性命不是小事。若能以吾之性命解救北金数万将士之命,吾愿以死谢罪。” 说着,秦子礼还放下扇子,又把脖子往刀刃上挺了挺,一副你大可以杀了我的架势。 三皇子目色一凝,握着刀把的手都在发抖,气得险些握不住刀,“你以为本王不敢?” 刀刃又往秦子礼的脖颈逼近几分,鲜血奔涌而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衣领。 “三皇子!” 赤阳猛喝一声,抬臂挡开三皇子手中的刀。 弯月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三皇子气急败坏道:“赤阳将军,你这可是以下犯上!” 赤阳朝三皇子行了个礼,一言不发,转过身带着秦子礼走出营帐。 秦子礼曾经通过推算之术,算出他的位置救了性命垂危的他,他于他有救命之恩,而且只要有他相助的战事定会胜利,所以他很信任他,他绝不允许其他人冒犯他。 赤阳在军帐外召来将领部署士兵。 三皇子却冲过来一把夺下赤阳腰间挂着的兵符。 “皇子夺兵符,罪同谋反!还请三皇子速速还给本将!” “今日之事,我看谁敢宣扬出去!” 三皇子警告地看向赤阳大将军以及其他将领,见这些人畏惧他的身份不敢多言,冷哼一声,调了一万兵马为自己所用。 他带兵赶到岸边时,南岳的船已经到达了水岸附近。 南岳这次一共派出六千精兵先行上岸,若这些人能成功夺下渡口发射信号,留在岸上的一万兵马便会前来支援。 这六千人分乘六十艘船。 其中五十艘在江心停泊,南岳士兵水性极好,不需要渡口泊船,他们能游过楚江,所以这一队人马便需东游三十里,寻机上岸,从背后偷袭敌军。 而剩下的一千人则需要正面迎敌,吸引敌人的全部火力,这些人里恰好有冬宝。 原本定的人是刘校尉,但出发前一时辰,刘校尉忽然称病无法带兵,这事便轮到左前锋将军赵大运身上。 他从骑射营挑了一千精兵,带队主攻北金,这一千人马恰是姜忠所管,所以冬宝便跟了过来。 三皇子带着兵马赶到岸边时,只看见十艘船,讥笑道:“就凭这些人马,也想夺下北风渡?做梦!” 他有些得意忘形,“把本王的弓弩拿来,本王要把这群小羔羊一只一只亲自绞死。” 赵二钱劝道:“三皇子,此时应用火球,一球投中可燃一船,如此才能迅速将这些人烧死!” “本王让你干嘛便干嘛,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三皇子一脚踹开赵二钱,赵二钱不敢再劝,把弓弩取来后,又偷偷吩咐士兵将火球与投石机拉到岸边提前备好。 江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冬宝站在船头眯着眼睛眺望岸边,相隔三里,她只能看见岸边的人头连成条黑线,在这条黑线中间有一抹明黄色的点,应该是北金三皇子。 姜忠收起眺望镜,沉声道:“敌军有大概有一万人马。” 冬宝挑眉,“一千对一万,有胜算吗?” 姜忠道:“船上备了一万支羽箭,咱们虽然人少,箭可不少。” 冬宝笑了笑,难得姜忠临战之前还有心情开玩笑。 “什么时候进攻?”冬宝问。 姜忠扭头看向一船之隔的主船,道:“得等赵将军发号施令。” 冬宝努了努嘴,这位赵将军怎么这么磨叽,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箭射穿三皇子的小脑袋瓜了。 主船上,赵大运拿着眺望镜观察敌情。 据他所知,北金驻守在楚江的士兵足有两万人,而眼前所见并无这么多,那剩下的人去了哪里?难道也是留有后招? 这时他的副将走上前:“将军,都准备好了!” 赵大运转过身,不管北金有什么后招,他见招拆招。今日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集合,进攻!” 主船上响起号角声,十艘大船继续前行。 三皇子站在渡口高台之上,身旁的士兵夹起盾牌,把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他站在盾牌后面,手持弓弩,望着那些船越来越近,逐渐走进自己的射程范围,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今日,他一定要取到敌军首领的项上人头,回金都城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