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前方,姜穗宁越骑越熟练,小白马已经从小跑变成了快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飞奔了起来。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明煦的日光温柔地沐在她身上,呼吸间都是山川草木清新的气息。
姜穗宁眺望着远方连绵不绝的苍翠山脉,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广阔,心境豁达,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温柔地抚平了她内心一切的负面情绪。
她握紧了缰绳,无意识地夹紧马腹,让小白马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商渡见她跑得越来越远,速度还在不断加快,眉头紧蹙,连忙策马追上。
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前方的姜穗宁身子摇晃了一下。
“穗穗!”
商渡大喊一声,加快速度追上去。
姜穗宁身子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好像掌控不住节奏了,而小白马已经飞奔起来,一时间很难控制停下。
她脸色一变,还来不及出声呼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啊!”
姜穗宁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落在了商渡怀里。
他接住了她,把她抱到了大黑马背上。
心脏怦怦直跳,姜穗宁怔怔地仰头看他,没有错过他眼底极度的紧张和后怕。
大黑马一接到人,速度就慢了下来。
商渡看了她好一会儿,气息沉重,压抑着怒火,咬着牙道:“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多少年不骑马了,还敢跑这么快?
他不敢想象,要是刚才他没能接住她,要是她从飞奔的马上摔下来……
姜穗宁也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讨好地冲他挤出笑脸。
“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手滑了……”
话还没说完,商渡忽然把她翻了个面,抬起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
“下次还敢不敢了?”
姜穗宁惊叫一声,扭过头又气又羞地看他:“你打我?”
商渡冷冷道:“不打你就不长记性。”
啪!
又来了一下。
姜穗宁更气了,挣扎着要下去,却被商渡牢牢摁住,动弹不得。
他打完也有点后悔,见她眼角都冒出泪花了,又问:“打疼你了?”
不等姜穗宁说话,他又把手覆上去,轻轻给她按摩着。
姜穗宁委屈巴巴地趴在马上,脸红得像火烧,赌气似的一言不发。
等到大黑马跑了一圈,回到入口处,她立刻从马身上滑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再也不跟商渡出来了!
还没走两步,就听商渡在她身后幽幽道:“那匹白马差点摔了你,我现在就去杀了它,给你出气。”
“……不行!”
姜穗宁气咻咻地折回来。
此时小白马也跟着跑回来了,仿佛知道自己犯了错,低着头,不安地刨着蹄子。
姜穗宁抱着小白马的脖子不撒手,“它又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坐稳,你不许动它。”
商渡就是说说,知道姜穗宁舍不得,他盯着她:“不生我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姜穗宁又脸红了,使劲跺了下脚,“你居然打我!”
还打她那里!
“那我让你也打回来?”
商渡很好脾气地和她商量,又拉她的手放到自己腰腹上,“或者给你摸摸,消消气?”
“……”
美色当前,姜穗宁忍不住捏了一把,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商渡低笑着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抱住。
“穗穗,你刚才吓死我了。”
他贴在她耳边,低低的声音有些脆弱,“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你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嗯……我知道错啦。”
姜穗宁回抱住他,“那你下午再陪我练一会儿好不好?”
等她的骑术熟练了,就可以和小白马尽情驰骋了。
“急什么,以后日子还长呢。”
商渡拉着她往外走,“先去吃饭。”
*
计划没有变化快。
刚吃完午饭,商渡接到消息。
“陈之昂恢复记忆了?”
姜穗宁一听,连骑马也顾不上了,“我们快回去看看。”
因为她的干涉,让陈之昂提前两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他一直不能恢复记忆,姜穗宁还有点内疚呢。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二人回城没有坐马车,而是让她骑马练习。
“莫神医真是神了,连失忆这种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姜穗宁一边骑着小白马,一边扭过头跟商渡说话。
商渡无情地把她的头掰回去,“专心看路。”
他可不敢让姜穗宁自己瞎跑了,直接把两匹马的缰绳系在一起,让大黑马带着小白马一块慢跑。
结果跑了小半个时辰,姜穗宁就开始喊累。
官道可不比别院的草场,尘土飞扬的,她呸呸吐了好几口,感觉自己嘴里都是沙子。
还有头顶的太阳,晒得她面皮发干,说不出的难受。
“我后悔了,还是坐车舒服。”
她冲商渡撒娇,“我们回去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