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擅长小儿科的大夫就被请到了百雨金。
“这孩子很健康。”
大夫仔细检查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就是有些受惊和着凉的征兆。待我开一副方子,拿去给孩子母亲喝下,化作乳汁……”
姜穗宁和韩昭面面相觑。
可这孩子……他没娘啊!
“等等,大夫,有没有什么药能直接给这孩子喝的?”
韩昭拉着他低语了几句,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弃婴啊。”
他又重开了一副小儿药方,斟酌药量。
临走时他想了想,又提醒二人,“老夫也曾去过不少高门大户家里看诊,这孩子瞧着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只怕内里还有什么阴私。二位姑娘虽然是做善事,但也要多加小心,免得惹祸上身啊。”
“多谢您提醒。”
姜穗宁又给老大夫多加了一成诊金。
韩昭亲自送他出去,回来就问:“穗宁,老大夫那话是什么意思?”
姜穗宁提醒她:“你想想,你当初是为什么被丢到宋家村河边的?”
韩昭反应过来,“这孩子出身不一般,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姜穗宁点头。
“我刚才检查了他身上的衣裳,外面的包被像是街上随便买的,但里面的小肚兜是上好的松江棉布。还有他手上脚上戴的小金镯子,加起来也要几十两银子了。”
她原本怀疑这孩子是被人从家里偷出来的。
但若是人贩子干的,就算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把孩子丢下,在逃跑之前肯定要把孩子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贼不走空嘛。
结果这小婴儿身上的金饰不但被留下了,外面还换了一个与他身份完全不配的粗布包被,倒像是在掩耳盗铃。
姜穗宁分析了一大通,最后得出结论。
“……我怀疑这孩子的来历不光彩,可能是私生子,或是未出阁的小姐和情郎私通生下的?总之他应该是被家里遗弃的。”
韩昭顺着她的思路往下猜,“那为什么非要丢在咱们后门啊?”
“可能她以前来过百雨金,知道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想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
姜穗宁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你看,她还特意在孩子身上留了金镯子,一定是希望咱们能善待他。”
“真是个小可怜。”
韩昭轻轻戳了下小婴儿肉乎乎的脸蛋。
他刚喝饱了羊奶,又换上了干净清爽的新衣裳,正是最乖巧安静的时候,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她对姜穗宁说:“那咱们就给他找个好人家?”
姜穗宁赞同,“这两天先在楼里悄悄打听,有没有哪家夫人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想要收养一个的。”
韩昭表示包在她身上,又说再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可以先把孩子抱回她家,让她娘帮着照顾几天。
“宋绮每天要去学堂念书,我娘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麻烦秦姨了。”姜穗宁说,“这孩子吃的用的,都挂在百雨金账上。”
韩昭和曼娘在百雨金里寻摸了两天,还真找到一位赵夫人,她和丈夫成亲十多年也没孩子,又不愿意过继子侄。
韩昭把孩子从家里抱过来,赵夫人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直说和这孩子有眼缘,想要收养。
姜穗宁仔细询问过赵家的情况,几人商量过都觉得条件还不错,就让赵夫人把孩子抱回去了。
结果当天下午,韩佩芸就带着凌雪气势汹汹来了百雨金。
凌雪一进门就砸了一个摆在窗边的花瓶。
砰的一声,瓷片碎了一地,把大厅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一名管事立刻上前,警惕地看着她,“这位夫人,百雨金可不欢迎闹事的客人。”
“叫姜穗宁出来。”
凌雪双眼遍布血丝,平哥儿丢了几天,她就几天几夜都没合过眼,如今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仿佛随时要陷入疯狂。
管事见她来者不善,还想再拖延一二,派人去报官。
“夫人要找我家大掌柜?那请您先跟我到后面房间稍等片刻……”
“叫姜穗宁出来!”
凌雪声音抬高,沙哑又凄厉,“让她把儿子还给我!”
这一声如同平地起惊雷,让原本吓了一跳的客人们纷纷围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小声议论着。
这正是韩佩芸想要得到的效果,不枉她在百雨金对面蹲守了好几天。
她见围过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清清嗓子,貌似“善解人意”地对众人解释:“姜穗宁就是我弟弟前面娶的那个,她嫉妒我弟弟弟妹如今恩爱有加,竟然丧心病狂,偷走他们的孩子报复!”
众人哗然!
先是震惊,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啊,姜掌柜偷你们家孩子做什么?”
“孩子?是不是前两天韩掌柜和于掌柜帮着找家的那个?”
“我怎么听说,是百雨金的小姑娘在后门捡到的啊?”
韩佩芸脸上的笑容一滞。
这些人在说什么?怎么和她看到的情况不一样啊?
这时,接到消息的姜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