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楼后,姜穗宁先把姜莳送回家。 姜莳下车前还恋恋不舍,“阿姐,真的不能在家里多住几天吗?” 姜穗宁笑着拍拍他,“别急,来日方长。” 她拿出一封信,“帮我把这个交给大哥,他看到就明白了。” 又补充:“你不许偷看哦。” 既然已经决定入局,有些事也该提前准备起来了。 姜莳小脸鼓成河豚,“我才没那么幼稚呢!” 他捏着信封,低下头蔫蔫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拿我当小孩儿,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姜穗宁不由失笑,“傻小子,不给你看是怕你读书分心,再说我是和大哥商量铺子里的事儿,你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啊。” 姜莳简直就是姜家的一个“奇葩”,从小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算账也算不明白,只喜欢看书。 他七岁那年,姜父给他一个铺子练手,结果姜莳差点连自己都给赔出去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幸好他在读书方面极有天赋,这让姜父大喜过望,全力栽培小儿子读书科举。 姜莳也不负所托,才十三岁就考中秀才了。 听了姜穗宁的解释,姜莳这才勉强哼了一声,摇了摇信封,“好吧,我一定亲自送到大哥手上。” 他站在门口,目送着姜穗宁上了马车,调转方向重新出发,直到出了巷子口看不到了,才沉沉地叹了口气。 真烦,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问了门房,得知姜逸还没回府,姜莳便先去了姜母那里。 “小莳回来了。不是和你阿姐逛街去了吗,怎么不高兴?” 姜母把小儿子搂进怀里。 姜莳看到桌上待客的茶点还没收起来,眼珠一转,赶紧告状:“阿娘,你以后不要再见那个姓申的了,她们家根本就看不起我们,那个老太婆还骂我!” 姜母一惊,“她骂你什么了?” 她刚刚招待了申氏母女,聊得挺投缘啊。 她还寻思着,要不要下次叫姜聿过来露个面,两边相看相看呢。 姜莳气鼓鼓的,“她先说我阿姐没规矩,说出嫁女不该老往娘家跑。我说我就乐意让我阿姐回来,她又骂我是小猢狲……” 姜母气得柳眉倒竖,“岂有此理!” “阿娘,我可不要这样的嫂嫂,还没过门就嫌弃阿姐,那阿姐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莳揉眼睛装哭,“阿姐在侯府过得那么惨,早就该回来了。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愿意养她一辈子!” 姜母生气过后,又被感动得眼泪汪汪,“小莳说得对,你阿姐就是在家住一辈子也是应该的,谁也别想破坏了你们兄弟姐妹的感情。” 还不等姜父找她,姜母已经在心里判了申玉芝出局。 以后再相看儿媳妇时,必须加上一条:一定得接受家里有个不嫁人的姑奶奶才行。 等到姜逸回来,姜莳又赶紧去了他的院子,“大哥,这是阿姐给你的信。我可没有偷看哦。” 姜逸笑着摸摸他的小脑瓜,“知道了,谢谢小莳。” 他抽出信纸飞快扫过,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得凝重,半天都没说话。 姜莳被勾起了好奇心,踮起脚尖去看,“阿姐给你写什么了?” 姜逸回过神来,三两下收起信纸,匆匆道:“别闹,我要去见父亲了。” 信里的内容事关重大,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姜逸走出院子才反应过来,宁宁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让他去说服父亲吧? 他边走边无奈摇头,这丫头的“神通”真是越来越骇人听闻了。 常平仓……若是真出了问题,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这是劫难,也是姜家更进一步的机会。 姜穗宁回到侯府,正处理今日积压的各项事务时,方小娘来了。 “小娘快坐。彩秀,去沏一壶君山银针,用最好的那罐茶叶。” 姜穗宁对她笑得热情,“听说小娘在别院就爱喝这个,对吧?” 方小娘眸光微动,笑着道谢,“三夫人有心了。” 她主动开口:“侯爷让我帮您管家,可我不过是一介粗人,在别院管管那十几个丫鬟婆子还行,这么大的侯府,每日来来回回几百口子人,方方面面都要管到,我实在是不知从何下手啊。” 姜穗宁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那小娘的意思是?” 方小娘试探着说:“我想从明日起,看看三夫人是如何处理各处回话的,先在旁边听着,大事还是由你做主,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