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昭和韩延柏一家坐上马车离开后,王氏立刻迫不及待地走过来。 “三弟妹,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姜穗宁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难道我说的不是大周话,大嫂听不懂?还是你怀孕怀得脑子傻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王氏气得柳眉倒竖,“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可是你大嫂!” “大嫂又如何?别忘了你的身份。” 姜穗宁憋了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王氏这是自己撞上来了,怪不得她。 “我说大嫂,你不会以为二哥改了宗,侯府就是你和大哥的天下了吧?你怎么就记不住,嫡、庶、有、别、呢?” 王氏被她噎得脸色一白,转了转眼珠,理直气壮道:“那你也不能擅自挪动岳夫人的嫁妆,更不能拿给外人。” 姜穗宁嗤笑一声,“岳夫人的嫁妆是她的私产,本来就是要留给亲生儿女的,到底谁才是外人?” 她打定主意,今晚就是不睡觉了,也要连夜把岳夫人的嫁妆清点好,统统送到韩昭和韩延青那儿去。 这是一个母亲留给子女最后的东西,她一文钱都不会便宜侯府。 王氏还想缠歪,姜穗宁眼神骤冷,盯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 “大嫂,反正我注定生不了孩子,你可别惹我,惹急了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王氏被她阴恻恻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等她再回过神来,姜穗宁已经走远了。 她气得直跺脚,小声咒骂:“二房走了,三房废了,侯府也该轮到我们大房做主了,姜氏还神气个什么劲儿啊?” 姜穗宁回到棠华苑,一盏茶还没喝完,曼娘和蕊姬就联袂而来。 不等彩秀通报,曼娘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语速飞快:“夫人,您还有心思喝茶呢?” 姜穗宁被她吓了一跳,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就不能喝茶了?” 曼娘拍了一下大腿,“我都听说了,陆家二小姐要进门当三夫人,而您马上就要变成四夫人了!” “哦,你说这事儿啊。”姜穗宁放下茶盏,不紧不慢的道:“没办法,谁让陆二小姐肚子里揣着三爷唯一的骨肉呢?” 曼娘委屈得快哭了,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姜穗宁,“一女不嫁二夫,您本来就是三爷的原配正室,怎么就突然变成四爷的夫人了?” 姜穗宁笑笑,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我倒宁愿嫁给一个死人呢。” 三房变四房,是她提出兼祧时就想好的一步棋。 她算准了陆锦瑶的性子,还有陆家对她的宠爱,不可能答应陆锦瑶承祧庶出的四房。 今日族谱一改,她现在就是已故的四爷“韩延山”的妻子了,和韩延青还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他要承祧两房香火,那也得先有传宗接代的能力啊。 不过今天曼娘过来,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姜穗宁问曼娘:“三爷伤了那处,你们这些姨娘算是彻底成了摆设,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曼娘毫不犹豫,“我都听夫人的。” “蕊姬呢?” 姜穗宁又问她,她今天像是被曼娘硬拉着过来的,整个人还懵懵的,没有回过神来。 “我……我不知道。”蕊姬一脸迷茫,“我是三爷的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得伺候他啊。” 曼娘恨铁不成钢地戳她,“你傻呀?怎么给人当妾还当上瘾了?三爷要是能行,让你生个一男半女也就罢了。可他现在不行了,你难道还要为他守活寡吗?” 蕊姬弱弱地小声辩解:“可是三爷以前对我很好的,没有他,我也不能从原来那个家里逃出来……” 来到侯府这几个月,是她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姜穗宁开口:“我会去找三爷,让他写两份放妾书。他现在都这样了,纳妾也没意义,只会白白蹉跎你们的青春。” 曼娘眼中露出惊喜的光,她可以回娘家了? 蕊姬惊讶地瞪大眼睛,下一秒突然跪下来,“夫人,我没处可去,您别赶我走,我愿意给您当丫鬟……” 姜穗宁叹了口气,扶蕊姬起来,耐心地跟她解释:“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份保障,将来……是去是留,也都随你们,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蕊姬不懂姜穗宁在说什么,但她一向习惯了听话,只能乖乖点头。 倒是曼娘眸光微闪,似乎从姜穗宁的话里猜到了什么。 她冲姜穗宁一福身,“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翌日上午,姜穗宁去了一趟寿宁堂。 “王妈妈,母亲最近恢复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