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后面有一处单独的静室,是为不喜热闹的贵客准备,看风景的视野更开阔。 萧颂宜坐在软椅上,看着面前小桌上摆着的是比外面更精致的菜肴,不由奇怪,“六皇子妃这是何意?” “别一口一个六皇子妃的,太见外,你叫我锦瑟就行了。” 陆锦瑟陪坐在一旁,态度格外和蔼,“要论家礼,我还得叫你一声堂嫂呢。” 萧颂宜嫁的是靖王世子李胤,和六皇子李佑的确算是堂兄弟关系。 但这门亲戚可不是这么好认的。毕竟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顺康帝这一脉,靖王就算是他的亲弟弟,进了宫也要执臣下礼。 帝王家的兄弟情谊,不过嘴上说说罢了,谁信了谁是傻瓜。 萧颂宜垂眸浅笑,“礼不可废。六皇子妃实在不必这样优待于我,若是让外面的姐妹知道了,难免会心生不满。” 她作势起身,“要不我还是去外面的席面……” “哎,你就在这儿好好坐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哪有这里清静啊?” 陆锦瑟见她要走,有点着急,几乎是硬按着萧颂宜坐下去的。 萧颂宜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这个小动作被陆锦瑟发现了,她挑了挑眉,用肯定的语气,“堂嫂,你这是有了?” 萧颂宜抿了下唇,有些不自然地道:“没有,只是刚才在园子里吹了点风,肠胃有些不适。” 她越是这么说,陆锦瑟反倒越发相信自己的猜测,笑道:“我懂我懂,现在不好说的嘛。既然这样,那你就更该自己坐在这儿慢慢吃了,外面人多,别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萧颂宜不想和她再纠缠下去,便随意点点头,“那就多谢六皇子妃款待了。” 陆锦瑟看她安静地用膳,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湖景,慢慢退到了门口,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悄悄过来,跟陆锦瑟低声说了几句。 “人已经送进去了?”陆锦瑟挑了下眉,吩咐:“盯着点儿,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去告诉二小姐。” 萧颂宜看似在欣赏风景,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门口的动静。 陆锦瑟在那儿来回走动,时不时又找来几个丫鬟吩咐什么,这些行为看起来就很可疑。 还有,她不去花厅招待其他客人,反而硬要陪着自己待在这里。 怎么感觉像是故意把自己支到这里来似的? 萧颂宜这样怀疑,便站起身,装作一脸羞赧,“六皇子妃,我想去更衣。” 陆锦瑟正沉浸在计谋得逞,姜穗宁即将被六皇子凌虐的喜悦之中,闻言也没多想,摆了摆手,叫两个小丫鬟陪萧颂宜去净房。 萧颂宜留神记下路线,等从净房出来,走到分岔路口,直接拐了个弯,回到了花厅。 这里的宴席还在继续,看起来一切正常。 萧颂宜的视线飞快扫过人群,在中间某桌的空位上顿了一下。 奇怪,姜穗宁呢? 这时,恰好陆锦瑶的视线也向她望过来。 两道视线在半空相撞,萧颂宜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 下一秒,陆锦瑶忽然站起身,冲萧颂宜大喊:“世子妃,你是在找我们府上的四夫人吗?” 她声音很大,压过了其他桌客人的闲谈声,一下子就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萧颂宜本能地感觉情况不对,正要开口打圆场,就听陆锦瑶夸张地叫了一声,“她刚才说要去更衣,这么半天都没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萧颂宜连忙道:“韩三夫人这话没道理,净房和花厅中间是一条直线,她怎么可能迷路呢?” “世子妃说得对,那她去哪儿了呢?” 陆锦瑶眼珠滴溜溜直转,突然一拍手,“糟了,刚才太子殿下险些遇刺,那家伙说不定还潜伏在园子里,姜穗宁不会被他抓走了吧?” “什么?那人还没抓到?” 女客们听到这话,吓得纷纷骚动起来。 萧颂宜脸色微变,如果真是这样,那姜穗宁岂不是有危险? 这时陆锦瑶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不过刺客好端端抓她干什么?说不定啊,她是借着这次来赴宴的机会,出来和野男人私会呢——毕竟就她那个狐媚子长相,一看就容易给我家夫君戴绿帽子!” “韩三夫人慎言!”萧颂宜生气,“穗宁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是不是的,我们出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陆锦瑶还在煽动气氛,一些爱看热闹的千金小姐蠢蠢欲动,也跟着起哄:“没错,反正我们也快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