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嘉嘉反手关了门,便交代一声,“你们退远些吧,我与大人商议一些要事。” 门外响起仆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悄无声息。 房间开着半扇窗,外面的夜风灌进来些许,将苏向阳桌案上的烛火吹的起起伏伏。 谢嘉嘉说:“你想要昭昭性命?” “并不是!” 苏向阳急忙说道:“她是你的妹妹,我怎么会对她有那般恶毒的心肠,我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 “不过是——”苏向阳踌躇难言,半晌才说:“沉鱼是我恩师的女儿,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七小姐随意就害了——” “是,沉鱼是有错在先,但她罪不至死——” “所以你要为你恩师的女儿报仇。你就利用我们姐妹矛盾,通气给梁王来害昭昭?” “……” 苏向阳僵着一张脸,“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让她吃些苦头。” “吃些苦头?”谢嘉嘉一字字说:“你难道不知道梁王是什么人?昭昭得罪过他,落到他的手上只是吃些苦头就能囫囵地回来?” “她有定西王殿下保驾护航,梁王又怎么敢真的伤她?即便这一次梁王设了陷阱,不是照样没能将她怎么样!” “苏向阳!” 谢嘉嘉提高了音量,“你说的是人话么?要不是昭昭聪慧,她如今已不知落得个什么下场,我真是瞎了眼,竟选你来做丈夫!” 苏向阳僵住。 谢嘉嘉走近两步,“当初成亲前我们是怎么说的?” “我说的明明白白,成婚后我们各过各的,你不必管我做什么,我也不会过问你的事情。” “你若喜欢谁娶来纳来随你自愿,我绝无半点二话!” “沉鱼那件事情,我让你将人接到府上照顾,你一笑而过没了后话,惹得的那女子怨怒交加,花了银子来谋害我性命!” “我还没问你,你反倒还要来害我家人?” “苏向阳啊苏向阳,你当初如果处理好那个女子的事情,照顾好了她,她不会走极端来害我,如今也更不必死!” “我——”苏向阳面色青白交错,却说不出话来。 “我绝不可能与害我家人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谢嘉嘉冷冷说道:“苏向阳,我们和离吧。” 话落,谢嘉嘉转身离去。 那门板啪嗒一声拍上。 苏向阳呆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追了两步。 院内空空,谢嘉嘉早已经回了隔壁。 苏向阳站在院中,呆滞地看着院中一株梅树。 当年他还是贫苦书生,上京赶考无处投宿。 只能借助山寺之中,平素靠给寺庙抄写经书以换得一日三餐。 那一日小和尚说起观梅山的梅花风骨,他前往赏梅,便遇上了谢嘉嘉。 谢嘉嘉说他有才学,他日一定金榜题名,给他银钱助他入城落脚,还拿出府上藏书让他开拓眼界。 后来他果然不负期望,被钦点为探花。 他感激她,更爱慕她,却自知配不上把所有心思深藏心中,只做君子之交。 有一日,他不小心听到谢嘉嘉身怀有孕,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苏向阳却激动的热血翻涌。 这无疑是他的机会。 他毛遂自荐,从此成了谢家三小姐的夫婿。 婚后他们果然如先前商议的那样,各过各的日子,偶尔在外人面前上演几场夫妻情深的戏码。 谢嘉嘉很清醒,待他永远疏离有礼。 而他却在那些戏码之中逐渐沉沦,迷醉。 然后沉鱼出现了。 他不喜欢沉鱼,只想和谢嘉嘉做一对真夫妻,又如何能按照谢嘉嘉的提议把沉鱼接进府? 可他又对沉鱼心怀愧疚。 事情处置的拖泥带水,以至于让沉鱼从心怀期盼,到后来成了怨恨,花钱买凶谋害谢嘉嘉性命。 而后沉鱼死了。 他虽伤怀难过,心底却也浮起几分庆幸,觉得总算是解决了。 可谁知道,偶然一次,他发觉沉鱼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谢昭昭动的手。 恩师教养他十年。 沉鱼是恩师唯一的女儿,他如何能将这件事情当做不知道? 无法安定的良心要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告慰恩师的在天之灵。 而从他把手伸向谢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