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兰板着脸:我就看出来了。 谢长渊长长地吸了口气,无力道:“好吧,就算我真的这么想被你看出来了,那你这么久不也没理我吗?看都没看一眼!” “我也从你眼睛里面看到了,你说让我滚的远远的,不要来找你!” “我当然也就不敢来你这里讨人嫌啊。” 陈书兰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他还胡言乱语,用她说话的方法来堵她。 谢长渊又说:“喏,当初摔糖人的事情,我今日真的认真道过歉了吧,你不但把糖人摔回来,还糊我脸上了,还把我推水里去了!” “当初的一箭之仇算是报了吧?至于说不理人,我这么长时间没理你,你也没理我,说来我们是扯平了,对不对?” “不然你觉得不满意,从现在开始你别理我,把时间赚回来,然后再扯平!” 陈书兰瞪眼半晌,紧抿的唇被他这一番胡搅蛮缠给搞得松动了几许,就要逐渐弯起,却又在关键时刻用力抿住。 她把先前写的那两张纸找出来,然后用笔把“姑娘”二字圈起,手指在上面戳了好几下,又回视谢长渊,等他解释。 “熟人。” 谢长渊丢出两个字,随意道:“以前京城认识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陈书兰目露怀疑。 “我约莫不知觉造了什么孽,所以遇到你来治我……” 谢长渊“啧”了一声,没好气道:“不然我带你去见她,叫她告诉你?” 陈书兰想了会儿,摇了摇头。 “真没什么的……” 谢长渊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忽而反应过来,自己与她这对话内容怪怪的,像是情侣吵架,一个怀疑清白另外一个再三哄劝解释。 谢长渊顿了顿,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心底也升起几分退却之感。 只是瞧陈书兰白皙面容,眸光轻幽幽看着自己,再对上自己目光的时候,忽而垂下眼帘,卷曲的睫毛忽闪了两下。 便如同蝴蝶蹁跹落在心头,酥酥痒痒有些触动。 谢长渊的脚忽然就没了力气,不想动了。 片刻后,陈书兰又去写字:河水很冷吧,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 谢长渊觉得此时气氛不太好,赶紧找了个其他话题:“你怎么想去坐船在河上瞧瞧风景的?因为冀北荒僻干旱,没什么大河小溪的吗?” 陈书兰摇摇头。 她只是无聊,闷在院子里时间太久了,所以想出去走动一下,也并非是一定要坐那艘船,而是因为看到谢长渊的衣摆。 只是这些细腻的心思,她不会写出来叫谢长渊看。 谢长渊说:“那你是闷坏了……不如出去走走吧,反正我们暂时也只能留在亳州这里了,自己找点乐子,不然会被闷死的。” 陈书兰想了想,点点头。 此时正是下午,距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 谢长渊带陈书兰出驿馆之后,便到城中河边叫了一艘船。 这回叫的是楼船,船上房间十分干净雅致,还放了几本杂书可供观看。 只是谢长渊和陈书兰没人去翻。 青苔先前买的零嘴这时候才能派上用场,被盛在碟子里摆到了小方桌上来。 陈书兰看着绿油油的河水和河岸边的人,半边侧脸落到谢长渊的眼中,黛而纤细的眉毛,小巧精致的鼻头,卷曲上翘的睫毛,不点而朱的红唇…… 谢长渊混迹烟花柳巷,见的美人多了。 而且各式各样都见过。 陈书兰并不算是他看过最漂亮的女子,五官说起来属于娟秀那一类,不是一眼看过去就惊艳的美人。 以前神智清醒时候,尚且有几分书卷气,娴静安然,比一般的官家女子更耐看一些。 但自从病了后,气质大改,没了先前的书卷气和安静,多了几分稚气和纯粹,看起来就更为普通了。 谢长渊逐渐拧起长眉,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次妥协,一次次来哄她高兴,面皮都不要丢丑也想哄哄她。 他的目光实在莫测,陈书兰回过头来瞧他,眼露询问。 谢长渊抿唇片刻后问:“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去找我?” 陈书兰诧异。 谢长渊解释道:“我是说最近,我们都没说话,我没去找你,你也便安安静静地不理我,如果我今日不找你,你是不是要一直那么下去?” 陈书兰点头,但又迟疑地摇了摇头,捏紧了手中团扇。 片刻后她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