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闻言顿了顿。 当初她和张良娣一起主持花朝宴会,为陈文硕选定妻子人选的事情还恍如在昨日。 原本也定好了人选。 只是陈文硕自己看中云瑶。 本来这件事情,谢昭昭后期还要多做撮合。 但因为她怀了孕,再加上,云祁这边受宣武皇帝忌惮之事,以及谢昭昭主持著书,一来二去耽搁了,谢昭昭也未曾过问。 到现在,她倒是也不知具体情况。 云祁笑说:“那我改日找陈文硕问一问吧。” “别了。” 谢昭昭摇头,“陈文硕是冀北以后的家主,你现在……也不好和他走的太近。” “……” 云祁一顿,点头,“说的是。” 既偃旗息鼓安心在家,那便该凡事不管,自有人去过问吧。 * 东宫内的妃嫔并不算多,除去原本的太子妃王氏,便是张良娣、裴良娣,还有两个良媛,再无其他。 太子常年来国事为重,进东宫内院的次数都不多。 先前因为太子妃以子母枯算计,导致东宫连着多年都不曾有过子嗣。 虽然子母枯后来全被解决了,但多少是伤了本元,这一年多来,东宫嫔妃也没有传出过消息的。 太子膝下子嗣单薄。 除了云祁这个嫡长子外,便只有张良娣生了云瑶,裴良娣生了云玥。 张、裴二人素来相处也算和睦。 裴良娣这些年身体不好,张良娣时常会去看望,陪坐在一起闲聊一二。 这一日天气不错,张良娣没什么事,便到裴良娣那儿坐了会儿。 裴良娣身子单薄,靠坐在榻上,怀中抱着暖炉,膝上盖着裘毯,明明是大夏天,但她看着却像是一阵风吹来,都能打个寒颤的模样。 “听说姐姐最近帮那吕家姐妹寻夫家?”裴良娣闲散地说:“可不是个好差事。” “……” 张良娣闻言叹了口气,手中摇着的团扇顿了一顿,“谁说不是呢……那两位,着实是……” 德行普通,资质不佳。 张良娣其实一开始有心想让东宫的嬷嬷教导一二,然后按着太子的意思,尽量能嫁在京城就嫁在京城。 太子的心思张良娣知道,无非就是想借着吕家二女的婚事,提携太子妃母族一二。 奈何这吕灵犀和吕灵渠两人,仗着自己是太子妃母家的人,仗着要叫太子一声姑丈,不给那教养嬷嬷面子,趾高气昂的。 还打嬷嬷耳光,骂她不过一个猪狗不如的下人! 张良娣心知这吕家是轻不得重不得。 她们不要学礼仪规矩,自然是逼迫不了她们,就这样让她们在东宫作威作福了一段时间后,找了个机会让太子亲眼看到了。 之后,太子便让人叫张良娣过去说话,让她备厚礼,赏赐金银,遣送吕家那两个回去了。 张良娣浅浅地将这些事情说了说,无奈道:“还好是送回去了,不然我做帮她们做了亲,以后日子过的不顺,或是出点什么事情,都要找到我身上来。” 那真是无端端惹得一身腥了。 裴良娣点点头:“的确是……娶妻娶贤,谁家都是这般想法。”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免不得说几句京中事,比如安阳长公主,比如定西王妃,再比如最近云祁在家赋闲。 这事儿已经牵涉到了朝政。 张、裴二人在东宫多年,政治嗅觉十分敏锐,非一般寻常内宅女子可比,自然也看出几分端倪来,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她们说到云祁这里,自然就都住了口不再多言。 闲聊片刻后,裴良娣柔柔开口:“姐姐,妹妹有件事情想劳烦你。” “都是多年的姐妹了,说什么劳烦,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开口便是。” “那我便直说了。” 裴良娣微笑着说:“姐姐,云玥年前就及笄了,妹妹想让你帮她寻一门亲事。” “这……” 张良娣顿了顿,笑着说道:“玥儿的亲事只怕,我说了不算,还要问过太子殿下才行。” “妹妹知道,但太子殿下也未必了解京中青年才俊,所以才想让姐姐帮忙选一选,到时候把把关。”裴良娣温声说:“也不求什么高门显贵,只要是个稳妥人家,好过日子便行。” 张良娣垂眸。 稳妥人家,好过日子就行? 这么简简单单的要求,但在京城这个名利场里面,哪有这样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