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横滨后,信玄的生活终于回归正轨。 上午,他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桌前摸鱼,斜对面的国木田独步正在打电话。 “您好,……嗯,好的,我们尽快派职员过去。” 国木田独步放下听筒,对信玄说:“与谢野医生的手术刀到货了,麻烦你和敦君下午去药房跑腿,把刀取回来。” 信玄高高兴兴地比了个OK。 跑腿工作十分轻松,他很喜欢。 社长室的门发出嘎吱一声,中岛敦端着空茶杯和一沓信走出来:“国木田先生!社长有事找你和太宰先生。” 国木田独步环顾办公室,没看见太宰治的身影。 “太宰去哪里了?” 宫泽贤治答道:“太宰先生出门了,还没有回来。” “这家伙,又在偷懒……!” 国木田独步抱怨着不靠谱的搭档,独自走进社长室。 “信玄,这是田中刑警寄来的感谢信。”中岛敦翻来找去,从信封堆中抽出一张递给他,“听说案件已经告破了?” “嗯,几天前,朝日新闻播报了。” 真相远比想象荒诞。原来死者——也就是议员,为了刺杀政敌,在黑市购买被封印的咒灵球,将它吞入胃里带进晚宴。但他低估了咒灵的危险程度,刚撕掉封印,就被一掌拍碎脑袋。 杀死议员后,咒灵破窗逃跑,被五条悟的术式祓除了。 信玄对感谢信毫无兴趣,将它丢到一旁。 为了下午的出行,他取出绷带,缠住下半张脸。他又拿起国木田独步送的眼镜盒,准备戴上眼镜—— 眼镜盒空空如也。 信玄拉开抽屉依次查看,仍然一无所获。 “敦君,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眼镜?” “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我昨天还看到你戴着它呢。” 中岛敦加入寻找的行列。 五分钟后,谷崎润一郎同情地看着两个忙碌的身影,提出意见:“难道被人拿走了?” “我也觉得是恶作剧。”中岛敦怀疑地说,“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好像只有——”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太宰治的办公桌。 “绝对是太宰先生干的……” “太宰先生吧。” “像太宰君的风格。” 太宰治桌面上只有钢笔和几张复印纸,与国木田独步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形成鲜明对比。 信玄和中岛敦翻遍他的办公桌,依然没找到眼镜。 “也不在太宰先生这里呢……” 江户川乱步正在吃点心,他“啵”地打开汽水瓶,瞄了二人一眼。 “你们是笨蛋吗?我十秒内就能推理出眼镜的下落。”江户川乱步说,“看在信玄买了伴手礼的份上,如果一定要名侦探帮忙,我也是可以答应的哦。” ……很想帮忙呢,乱步先生。 可惜中岛敦正沉迷于搬开沙发寻找眼镜,没听见他的话。 江户川乱步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我下午要去京都出差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求助机会!” 超级想帮忙啊!这个人! 信玄看穿了江户川乱步的意图,说:“乱步先生,我找不到眼镜了,请你帮帮我。” “可以呀!” 江户川乱步得意地抽出眼镜,刚准备戴上,就被中岛敦拦住了。 “不行,乱步先生昨天侦破了四个案件,今天还要出差,一定很辛苦。不用乱步先生费心,我们自己能找到的!” 说完,中岛敦坚定地握紧双拳。 信玄:“……” 忠厚老实人错误的关心就像白饭里的沙砾,给人不期待的伤痛。 江户川乱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名侦探板着脸转过身去,他狠狠撕开一大包仙贝,边吃边赌气。 “随便,你们找吧,笨蛋!” 中岛敦手足无措:“诶?!乱步先生怎么生气了……” 信玄看着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脸,无奈地想,武装侦探社全员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两个正常人——一个是他,半个是国木田前辈,剩下半个由其他人拼凑而成。 谷崎润一郎小心地打破沉默:“昨天下午我们在漩涡喝咖啡了,去问一下店长吧?” 在他的建议下,信玄和中岛敦来到漩涡咖啡店。 二人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倒在卡座呼呼大睡的太宰治,他听见他们的动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哎呀,这不是信玄和敦君嘛,你们也来带薪休假了?” “太宰先生,社长刚刚在找你呢。” 太宰治翻了个身,趴在窗边晒太阳。 “肯定又是工作的事情啦,大概和最近的枪支走私事件有关吧。让国木田去就行了,反正都是他做计划的。” 国木田前辈,一个人打两份工,福泽社长看了都流泪。 信玄腹诽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了咕叽咕叽的水声。 他抬起头,只见一只三级咒灵趴在置物架上,用柔软的触角贴着墙面爬行,发出黏糊糊的声响。 咒灵睁开一只浑浊的独眼,寻找可以附身的对象。 物欲横流的城市,往往会诞生大量诅咒。信玄在横滨生活几个月,经常在各种地方见到咒灵,已经见怪不怪了。 本着独善其身的原则,信玄一向对它们视若无睹。 但今天,他想起了虎杖悠仁疲倦的双眼。 此时,咒灵已经看上了坐在吧台边打盹的服务员,它顺着扶手滑下去,准备附着在她身上,黏糊的触手就快要碰到她黑亮的短发了。 信玄伸出手轻轻一点,祓除了咒灵。 太宰治看到了信玄的动作,懒洋洋地说:“信玄,你最近遇到咒灵都会主动祓除呢。” 中岛敦点头:“是呀,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在侦探社附近看到咒灵了。” 二人所言非虚,就在昨天,信玄还随手祓除了几只咒灵,他上周的工作量达到了惊人的六十四只。 信玄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变得多管闲事了。 他只是潜意识地认为,如果世界上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