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玄,有点善良但不多。 他立即弃明投暗,坐到太宰治身旁,加入作弊的行列。 大约一分钟后,三人估计国木田独步快起来了,才一致地将脸埋进水中。他们脑袋刚没入水面,就听见“哗啦”一声,国木田独步从水中出来了。 “太宰,我的闭气时间是1分17秒——诶?” 国木田独步震惊地望着水中的三人,感到不可思议。 “太宰就算了,毕竟他经常跳河……”他自言自语,“没想到信玄和乱步先生的肺活量竟然也那么好,看来是我心肺能力不足,以后要勤加锻炼了。” 国木田独步取出笔记本和钢笔,伏在岸边,郑重其事地写下“肺活量训练”几个大字。 江户川乱步欢呼一声:“国木田要给我们买零食!” 国木田独步点点头:“是的。你们有什么想吃的零食,都告诉我吧,我下午去便利店买。” 太宰治和信玄笑得快窒息了。 . 信玄平时没有泡澡的习惯,他在水里泡了不到十分钟就脸颊发烫,皮肤都泛红了。 他起身穿好浴衣,对太宰治说:“太宰君,这里太热了,我去桑拿房等你们。” 太宰治正懒洋洋地趴在岸边,他半张脸浸没在池水里,说话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咕嘟咕嘟……好——” 信玄顶着寒风快步跑进桑拿房,由于一整晚无人使用,房屋内很干燥,还有点冷。他调高了温度,又舀了一瓢温水,泼向角落滚烫的石块。 温度升高后,信玄舒适地靠在躺椅上,用毛巾盖住双眼 挥别堆在桌上的资料、邮箱里等待回复的邮件,咸鱼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在他闭目养神时,门被人推开了,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冷气飘进桑拿房。 信玄心中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不速之客说话了,语气很轻快:“早上好,木乃伊先生~” 果然是五条悟。 信玄已经做好和他相遇的心理准备,心态十分平稳,他不动声色地合拢领口,确保衣领遮住了肩上的伤疤。 五条悟穿一件鼠灰色的绉绸浴衣,还着皮质眼罩,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他提着两个纸袋,刚才那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就是纸袋发出的。 “木乃伊先生,我给你买了饮料。” “给我买的……”信玄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餐厅碰到了那个留着马尾的黄头发西装男,还有戴报童帽的小个子。”五条悟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就坐在隔壁,刚好能听见他们聊天,不是故意偷听哦。” ……绝对是故意的。 五条悟自来熟地坐在躺椅的扶手上,将纸袋递给信玄: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热销的柠檬茶和芋圆奶茶。你先挑一杯,剩下的给你同事。” 看在芋圆奶茶的份上,信玄原谅了五条悟打扰他休息的行为。 “我喝奶茶,谢谢。” 信玄昨天被五条悟力气不小地咬了一口,牙印至今仍留在皮肤上,尚未消散。他一低头,就露出了两个月牙形的咬痕。 “你被咬了?”五条悟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牙印,皱着眉问,“是谁干的?” 信玄不可思议地瞪了他一眼。 犯人就是你啊! 看来五条悟忘了自己醉酒时干的好事,但信玄无意陪他回想昨晚令人窒息的场面,含糊地答道:“没什么。” 五条悟看出他在敷衍自己,闷闷不乐地做了个鬼脸。 “不愿说就算了,小气鬼。” 随着温度上升,桑拿房内的蒸气越来越厚重,水雾漂浮在二人身边,信玄看不清五条悟的脸,但能察觉到他在端详自己。 “你连泡温泉都缠着绷带吗?为什么呀,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相貌呢。” 信玄认为他非常双标:“你也戴了眼罩,五条先生。” “眼罩是我的必需品嘛。” “绷带也是我的必需品。”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木乃伊先生真是个奇怪的人。” 二人陷入沉默。 尽管隔着眼罩,信玄仍然能感受到五条悟的视线,他正在打量他颈侧的红褐色咬痕。信玄暗道不妙,决定找点别的话题,把五条悟的注意力引开。 他们彼此观察,各有心事。 信玄忽然发现五条悟没戴项链,脖子上空荡荡的。 为了尽快转移话题,他罕见地主动搭话了:“五条先生,你的项链怎么不见了?” “项链?”五条悟回过神,“——哦,你是说那个挂坠盒吧,大家好像都对它很好奇呀,之前也有记者问过我。” “嗯,就是它。” “挂坠盒里的照片不能沾水,所以把它摘掉了,平时洗澡的时候,也会收进首饰盒里。” 五条悟似乎想到了高兴的事,笑眯眯地说:“因为是很漂亮、很珍贵的相片,一定要好好爱惜呢。” 竟然真的有照片。 信玄感觉胸腔里多了一只小小的爪子,它抓挠着他的心脏,不怎么痛,但瘙痒难耐。 ——是谁的照片呢? 信玄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他抬起头,发现五条悟正仔细观察着自己。 五条悟用手撑着下巴,慢悠悠地说:“没想到木乃伊先生竟然能注意到那条项链,不论上次还是现在,你很少正眼看我吧。” 信玄心里一紧,心虚地移开目光。 “当然注意到了,我听说过许多关于你的花边新闻呢。” 五条悟不爽地皱起鼻子。 “那种东西是假的啦,记者喜欢编故事,讨厌死了。” “全部都是假的?” “嘛,绝大多数吧。”他突然压低嗓音,凑到信玄耳边,用神秘的口吻说,“其实,有一个是真的哦。” 哪一个? 信玄像只陷入瓜田的猹,开始回想他听说的各种谣言。 “‘五条悟半夜在北海道街头游荡,竟是为情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