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十四呢,不着急。”
“什么十四,明年就十五了,晚了好媳妇都没了。”周氏瞪眼呛道。
“赶紧给我请假去,明天就给我回家一趟。”有钱不赚真是个傻子,还是安哥儿脑子灵光。
“哦。”金哥儿诺诺回道。
欣姐儿透过花墙洞看了个真切,她瞧见金哥儿要往这边来,赶紧拉住梁二,让他背朝外,掩住两人正脸。
见人离去,梁二眼神询问,欣姐儿不置可否地点头。
他咬牙切齿,一拳砸向了墙壁。
心里其实早就明白,可又忍不住自欺欺人的对大哥母亲抱有期望,但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他生死未卜,血缘之亲之人却以此来谋算他的家产。
思及此,高下立判,谁亲谁疏心中明了。
欣姐儿初见梁二砸墙,先是一惊本能地跳开一步,后又觉得不妥,面露哀伤上前轻拭梁二手上的血渍。
“爹爹,他们没了心肝,你又何苦为了他们伤了自己呢,你不知娘亲姐姐们在家有多担心你?”
梁二手背一烫,回过神来,见欣姐儿的眼泪吧哒吧哒地往下掉,心疼不已。
同时也豁然开朗,他从不缺爱他的家人,又何必戚戚哀哀跟个女人似的。
梁二朗声一笑,“爹爹没事,我们回家去。”
欣姐儿安安舒了口气,怀里常备辣椒手帕果然是明智之举。
驴车驶到家门口,梁二轻声敲门。
农忙已接近尾声,田地里只三三两两乡民。
好在正是午食,村口的大柳树下并未聚集农闲聊家常的人。
杨氏开门一见梁二,人未出声,却红了眼。
她嘴唇翕动,无声哽咽。
梁二见她脸上憔悴,额角有淡淡疤痕,心中的疼惜与思恋倾巢涌出,是他没护好妻女。
他拥抱住杨氏,也默默地湿了眼眶。
涵姐儿久不闻声,急冲冲地跑出来,就见门口紧抱的父母。
犹不敢相信,慢慢移步上前,带着哭腔轻声唤道:“爹爹,是你吗?”
眼见三人又要抱头痛哭上,欣姐儿轻咳一声,“爹爹,娘亲,我们回屋再说吧。”
站在门口实在也不合适,不远的田地里都有人朝这边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