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您倒是给我们拿个主意啊。” 信王府管事赵四,被七个米粮铺的掌柜围在中间,皱着眉头不语。 “唉哟,您可急死我们了。” “赵管事,我们就是替您管着铺子的,这供货合同也是您同意我们签的,如今货供不上,人家告我们要五倍赔偿,我们去哪弄钱赔啊?” “就是,我们每月可都按时交账,您是知道的。” “那买家说了,咱们要么供货,要么赔偿,不然就去官府告我们。” “如果您做不了主,就去问问东家。” 几个掌柜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赵四心里发苦。 因为他同意签的供粮合同,误了殿下大事,差点小命不保,如果现在再被殿下知道他这点事都摆不平,还留他何用。 一个小小的生意人,还敢跟他们信王府叫板不成? “我亲自去谈。” 陆千禹谨慎,大多数产业都没开在御京。 赵四和几个掌柜一同去了离御京最近的那家县城里的铺子,见到了买家贺老板。 一开始,赵四还算客气,与贺老板寒暄一番开口解释道:“贺老板也知晓,大安今年灾害频发,这南边大水刚退,良田尽毁。 朝廷又刚募集赈.灾粮,我们存货尽数捐赠,现在实在是拿不出货了,要不这样 ,咱们的合约往后搁置几个月,待货源充足时,我们全都给补上。” 贺老板笑笑:“赵老板这就不对了,咱们生意人按合约办事是基本,哪有拖后的道理,天灾人祸谁都料想不到,贺某人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要按违约金赔偿,我也不会追究了。” 当初合约是按八百钱一石签的,如果付违约金要赔偿五倍,那就是四两银子一石,比现在市场上卖的还贵。 况且合约还剩五个月的供货期,那得赔四十二万两银子,杀了他全家都不够。 赵四看他油盐不进,心一横,板起脸来道:“贺老板也别咄咄逼人!不瞒你说,和你签供货合同的几家铺子都是我家主人的,我家主子可不是普通人,贺老板可不要为了身外之物,得罪贵人。” “赵老板不必吓唬我,贺某也走南闯北许多年,什么样的奸商没见过。”贺老板讥讽道:“你家主人还能是天皇老子不成?” 赵四阴恻恻地笑了笑,拿出一个随身的玉牌举到贺老板眼前。 “我家主子就是当今的信王殿下,贺老板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殿下,生意做不成事小,命没了,损失可就大了。” 贺老板闻言,脸色骤变,额头也冒出细汗,站起身向赵四行礼。 声音也不复 方才有底气,结巴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赵老板勿怪,您说此事该如何办?小人听您的。” 赵四很满意他的反应,看来搬出信王是对的。 “所以我早就建议贺老板了,合约延后,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贺老板擦擦头上的汗,起身向赵四躬身一揖:“谢赵老板提点,贺某这就回去等着,您方便的时候再来取货。” 说完,贺老板赶紧跑了。 赵四看他那个样子,得意极了。 贺老板走后,几个米铺掌柜也傻眼了,围着赵四问:“咱们东家真是信王殿下?” 米店的事情都是赵四负责,几个掌柜也一直与他联系,从未见过东家。 “这还有假?”赵四晃晃那块信王府的玉牌,得意道:“这回你们知道了,不过可别声张,殿下不喜张扬。” 几个掌柜连连点头,心底却有些自得,自己竟然是给皇家做事的。 又想到赵四是信王身边的人,都想讨好他,邀了一起出去喝酒。 这天一早天刚亮,赵四正睡得迷迷瞪瞪的,就听院外有人砸门。 他媳妇起身去了院子,不耐烦地吼着:“谁啊,这么早扰人清静,作死啊!” 刚拆了门栓,门就被两个佩刀的官差踹开,赵四媳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官 差直奔屋中,拖起还在睡着的赵四就走。 赵四大惊失色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官差不言语,直接把他带到了京兆府。 跪在堂下,赵四才反应过来,是贺老板把他和七个米店掌柜一起告了。 新任京兆府尹杨进是杨淑妃的弟弟,因前京兆尹被贬,刚被皇帝提拔上来。 本以为受理的只是一庄普通的经济案件,可原告指认幕后操手是当今四皇子,信王陆千禹。 又查出涉案管事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