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这几天,荆铬感觉自己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每天早上睡醒都担心发生的只是梦境。
眼看到了大年初五,邓青丛回了父母家,荆海波那边又急了。
仟和集团总部初八上班,荆铬便说管佳初八就要离开上海,中间还有两天时间,他没有说服管瞳松口。他料想荆海波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办法见管佳,所以故意这么说的,想让荆海波死心。
谁知道晚上就收到集团通知,因疫情原因,节后上班时间延迟至正月十五后,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管瞳收到这个消息,原地尖叫。不过当她得知这个事情背后的缘由后,立即开口骂人,骂的还挺难听的。
管佳却说:“既然你在他手下工作,我也不怕见见他。”
“大可不必。”
“我不想让荆铬为难。”
“他肯定比我还觉得大可不必。”
“那我从善如流,远离禽兽。”
“唉,妈妈,你这话还挺押韵的!”
两母女哈哈大笑,全不当这世界上有荆海波这人,乐得多几天假期。
荆海波到底还是找来了。
他不停地按门铃,荆铬房里没有一点动静,电话也不接。于是他抱着忐忑的心情,按了管瞳公寓的门铃。
开门的是荆铬。荆铬满面红光,脸上还挂着笑容,哪里像是生过病的样子。
荆海波怒从心中起,却又立即变脸。因为管佳在问:“抄手皮送到了赶紧拿过来,春雨说今天的抄手他全包了!”
人未到声先到,等笑声落下,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荆铬要立即关门,却被荆海波出手抵住。
“过年遇到旧人,这可是好兆头啊!”荆海波使劲往门缝里钻,尽量让声音透出喜气。
管瞳过来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时之间有些一言难尽。
管佳定了定,说道:“这是荆总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荆铬就住隔壁,所以让他过来坐一坐。”这是把荆铬的责任撇开,免得荆海波后面找荆铬算账。
“要不我也进来坐一坐?我这十五天都没有出过上海,除了自己家就是到这里来,中间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绝对没有疫情风险。”他那样子倒还挺诚恳的。
荆铬心里暗骂老奸巨猾。
管佳示意荆铬松开门,荆铬犹豫了一下,看向管瞳。见管瞳点头,他才放开门锁。
荆海波拍拍荆铬的肩:“小伙子现在力气大嘛,都敢把你爸关在门外了。”
喻春雨嘻嘻哈哈的过来打招呼:“荆叔叔,荆铬跟你闹着玩呢,我们每天都这样闹着玩,哈哈哈。”
但是这个事一点儿也不好笑,除了他,没人笑得出来。他见大家一脸严肃,只好把笑容都收了回去。
荆海波:“管佳,你在上海准备待多久?我们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管瞳抢着说:“我妈妈过两天就走。”
管佳:“家里房子窄,就不请你坐了。”
荆海波心想,以后高管租什么单身公寓,全部租套房!
荆海波:“择日不如撞日,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不我们出去……”
管佳:“荆海波,既然见面了,我也顺便跟你说两句。管瞳是你公司的员工,你不用顾及你和我是老同学的关系而照顾她,一切公事公办就好。”
荆海波:“……”他本来还想借照顾管瞳做个引子的,看来这条路被掐了。
管佳:“至于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二十年前已经说的很清楚,就不补充了。”
管佳给管瞳一个眼色,管瞳立即领会,拿起茶几上一个糖果伴手礼,送到荆海波面前。“荆总,新年快乐!”
管佳:“就不送了。”
荆海波急了:“这么多年了,就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他还没开始发挥,就要被赶下舞台,心有不甘啊!
管佳坐到沙发上,背对着荆海波。
“这么多年,我已经改变了很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知道我以前自私,真遇到事又当缩头乌龟。管佳,我这二十年天天反省,我不求你重新接受我,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原谅我。不然,就算有一天死了我也死不瞑目。”这还是春节期间,把话说到这份上,可见他确实心里愧疚。
管佳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她仍旧一动不动。
荆海波脸上的失望是真实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企业总裁,那一瞬间,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可怜荆海波才刚进门,就不得不退出门去。回去后他郁闷了好几天,邓青丛非常不解,自己陪了父母几天回来,荆海波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试图和荆海波沟通心事,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荆海波考虑到让管佳在上海过了元宵节再走,把上班时间定在正月十八。他心里兀自愤愤不平:荆铬那臭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被管佳接纳,为什么管佳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他可以为管佳付出很多,为什么就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只是在管佳看来,荆海波越是执念这么深,越是可怕。她可接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反噬起来会非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