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不知为何感到手心一痛,她并未多想,只把这归咎于当年用宵宫打怪时搓玻璃太过的掌心抽搐后遗症。
“枫原君是想念家乡了吗?”她喝了两杯热茶,身体也暖和起来,就赶紧把头上的围巾摘下还给万叶。
天可怜见的,这隆冬腊月,他胸前漏了这么大片,难道不冷吗?
万叶接过围巾,没着急围上,很是坦诚地回答了问题:“自然是,想的。”
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看了看苍木,迟疑道:“苍木小姐,难道与我一同是稻妻人吗?你的用词……”
“不,我是异世界的人,只是在类似稻妻的国家住了很长时间。”苍木干脆用日语来回话。刚刚不觉得,现在一摘下围巾,立即便能清晰感知到高空中的寒冷。
听到熟悉的语言,万叶枫红色的双瞳也跟着亮了一瞬,他同样换成稻妻话:“那可真是有缘。”
深夜的露台实在太冷了,苍木见万叶拿着围巾也不围,以为他大概有些洁癖,又很怕这孩子冻傻,便起身示意对方跟她进室内。
一进室内立刻暖和许多,门窗把寒风都阻拦在外,老板和掌柜早已用过晚饭,还额外准备一桌饭菜,招呼两人记得吃。
魈和旅行者都在下面看烟花,荧特地说了不用等他们,苍木也不客气,拉着万叶就落座了。
她倒是想喝些酒暖暖身体,但考虑到现在的身体状况,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盛了碗热汤递给万叶,顺口道:“我家有一句诗文——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枫原君和我都是璃月的异乡人,但这种时候异乡人和异乡人互相陪伴,倒也不算难熬。”
万叶接过汤碗,闻言一笑:“嗯。”
苍木给奎丝多夹了个肉丸子,看小龙塞得鼓鼓囊囊的嘴,很不厚道地偷着乐,并未注意到身旁的白衣少年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她自己也夹了一个尝尝,简直要感动得热泪盈眶。
言笑作为望舒客栈的大厨,手艺自然是没话说,这个丸子炸得香喷喷,一口下去,对比这几日被灌下的连理镇心散,真是极致享受。
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每天喝药的日子简直无比煎熬。
一切刺激的东西都不能吃,她这几天吃的最多的食物就是白粥,而喝完药后吃的白粥,只能说比仅仅比吃药强。
现在不吃,下一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楼梯旁传来响动,苍木扭头一看,才发现是魈和旅行者终于看够花灯上来了。
旁边的派蒙原本热情地打着招呼,看到一桌饭菜直接自觉落座,拜托苍木帮她也称碗汤。
苍木笑眯眯地起身,顺带给荧也盛了碗,不忘问问仙人的意见:“魈哥也来点?”
她这些天已经和魈上仙同寝(住一间屋子)同食(一起喝药),已经算是混熟了,具体表现为——魈现在一个人就可以熟练地给苍木灌药,不需要旁人辅助。
虽然之前魈直言不必称呼他上仙,喊魈就好。
可每日三次灌药的经历对苍木而言,早已在她心里留下关于魈上仙不可磨灭的权威地位,只好两相折中,选择“魈哥”这个既不输威严,又显得亲切的称呼。
就是喊的时候难免有自己还没离职,只是跳槽的错觉。
魈将原本放在这位陌生的白发少年身上的视线收回,垂着眼看向地面,依旧是抱胸的防御抗拒姿态。
听到这声邀请,他下意识地拒绝:“不必,我并非凡人——”
“但也能吃东西的对不对!”荧直接打断了他,用一个略带杀气的笑容注视着魈:“对不对 ?”
仙人在这注视下,僵硬着坐好了。
苍木适时递过去汤碗,直接配合着把人安排得整整齐齐。
她就知道没人能拒绝荧,旅行者身上的亲和力强到简直如同黑洞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去顺从她,注视着她。
魈的口味偏清淡,苍木又给人称的是甜汤,喝起来甜滋滋的,也让人心情愉快。考虑到之前第一次去南十字船队时,和万叶的菜色,苍木又给后者夹了筷烧茄子。
同样落座的荧已经用她发达的原神搜集雷达注意到了苍木旁边的枫原万叶,给她递了个眼神:“苍木,你旁边这位是?”
喝汤的降魔大圣闻言再度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对方,沉默而冷淡的气场让人心生畏惧。
奇怪了?风系少年还会互相敌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