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明公馆内明堂抱着明台的骨灰盒,走了进来。 明镜坐在椅子上,伤心地哭着,虽然知道明台还活着,但是一想到明台跟自己分别就哭个不止。桂姨暗中观察着,也劝说着。阿香哭得最惨,哭得心都碎了,弄得明镜怕阿香哭坏了,又把阿香抱在怀里哭。 “大小姐已经够伤心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桂姨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 明堂含着泪道:“大妹,明台的后事我已经替他办了,你就放心吧。世事无常,你多保重。” 明镜抱住“骨灰盒”,泪如泉涌:“明台啊,你怎么舍得姐姐啊,明台。” 阿香痛哭道:“小少爷,我不相信,小少爷不会死,我不相信……” 明镜听了这话,反应有点不灵,还是桂姨制止了阿香,不准她胡说八道。 “依我说,叶落归根,明台的亲娘不是埋在苏州吗?不如,就把明台送回苏州吧,就埋在他亲娘旁边,母子也算团圆了。”明堂建议道。 明镜流泪答应着。 “有什么要跑腿的事尽管吩咐我,我一定尽力做好。” 明镜带着哭腔道:“谢谢大哥。” “刚好明台一早有趟车去苏州,到时候,我通知你,你好好保重。”彼此都是一家亲族,便不再深说下去了。 明公馆内哭声哀哀。 另外一边,黎叔的阁楼上明台和黎叔两个人相对而坐。 “你要离开这里了。”黎叔终于开了口,语气中依依不舍。 “何时?” “明天,乘去苏州的一趟火车。” “安排我去苏州的前线部队吗?”明台一直很喜欢到前线作战,他早就听说***的部队和百姓吃住在一起,还是真的打鬼子,他很向往。 “是这样的,因为你是出身军统,我认为你更加适合从事谍报工作,而不是进入前线作战部队。所以,我将你的材料交由上海地下党情报系统的领导处理,现在看来,他们有了最新的决议。” 明台略带失望的问:“总不会留下吧。” “你的身份已经在敌占区彻底暴露了,继续留在沪上,恐怕是不行。沪上地下党情报小组的领导今天晚上会来见你,到时候会告诉你关于你的最新安排。” “见面时间、地点、暗号。” “今天晚上10点,多伦路咖啡馆,你西装口袋上插一朵红玫瑰,他手上拿一份《庸报》,暗号是,‘先生看的《庸报》是今天的吗?’回答是‘不,是12号的。” 明台点头,表示记住了。 黎叔说完起身去做晚饭,今晚的饭菜特别丰盛,还有明台爱吃的鸡。 饭桌上黎叔给明台碗里夹菜:“明台,多吃点。” 明台应声,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晚饭,明台想到这次离开之后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自己的生父,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 “别只让我吃啊,你也多吃点。”明台将鸡腿夹给了黎叔,黎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晚上的见面要易容,我给你准备了易容也用品。”黎叔说着起身走进内堂,趁机擦了擦眼角的泪。 晚上的的咖啡馆人并不多,只有两三对情侣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在读书、看报。阿诚坐在咖啡座上喝咖啡,他不时警觉地看着窗外的行人,远远的街对面,看到易容后的明台走来,阿诚放下咖啡杯。 明台一进咖啡馆,就看见了阿诚,不禁有些愕然。 他来见的是中共上海地下党情报小组领导,而不是他大哥。 阿城的手朝着咖啡店的楼梯指了指,明台会以,一个人顺着楼梯来到了顶楼。 阿诚继续坐在咖啡座上喝咖啡。侍应生端上咖啡后,礼貌地退下,顺手把楼梯口处的门关上了。 皎洁月色照在宽敞的楼顶上,好像在地面上撒上了一层霜,明台正在狐疑,就看见明楼从天台的暗角里走来,很是潇洒,没戴眼镜,也没戴帽子,却裹了一条灰色的长围巾,一双清凉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面颊上依然留有昨日被打的淤青痕迹。 明台大为惊诧:“大哥?”看见明楼,他多少还是有些畏惧。 明楼一招手:“过来。” 明台走过去,兄弟二人在天台上面对面站着。 “大哥。你,没事吧?”明台意指昨日自己动手打明楼是纯属行动需要。 明楼按了一 明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在面粉厂的那一拳的确下手很重,要不然也骗不了汪曼春。 明楼看看他,问:“见过大姐了,是吗?” 明台点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