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谢慈自噩梦中惊醒,她梦见那日的事。 她梦见回到那间怎么也逃不出去的屋子里,萧羽风那猥琐的嘴脸出现在她眼前,步步紧逼,靠近她。她心里害怕得很,期盼着谢无度会出现。 这时候,萧羽风说:“你以为他会管你吗?你只不过是个没有血缘的假妹妹,他怎么会管你呢?” 梦里的她自己疯狂摇头:“不,不是的,他是我阿兄,他说过要管我一辈子的。” 萧羽风却笃定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他不会管你了,不信你看。于是梦里的画面便一转,换到了长公主府,沧渺院中。 长公主与谢迎幸一人坐在一起说笑,言笑晏晏,她们身侧还坐着一个男子身影。谢慈心中一凛,告诉自己,那不是谢无度。 但画面转到他正脸,正是谢无度。 他用从前待她的笑容与劝和态度,看向谢迎幸,给她夹菜。谢迎幸也看着谢无度,撒娇唤她阿兄。 她头骤然疼起来,焦急不已,冲上前去,抓住谢无度的手,“你说过你不喜欢她的,你说过的……” 谢无度看着她,眼神莫测,看不清其中暗藏的情绪,他薄唇一张一合,说了句什么,谢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 谢慈睁开眼,心跳得很快,杂乱无章。额头一层冷汗,沁湿了她的长发与寝衣。她慢慢清醒过来,明白这是个梦,自己还在无双阁中的寝间里睡着。 忽而一阵大风吹来,吹在她身上,汗水凉透之后经风一吹,有些冷。她打了个哆嗦,看向对面的窗牖,睡之前她命兰时将窗敞着纳凉。此刻窗牖被大风吹得摇晃,光线昏暗,似乎是要变天了。 夏日里的天气变得快,是寻常事。谢慈靠着床头,心跳渐渐平静,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都是反的。她默念着。 门轻声地响,是兰时进来关窗。见她醒来,有些诧异,“姑娘怎么醒了?” 兰时将窗合上,上前来,见她竟一头汗,更是担忧:“姑娘可是魇着了?” 谢慈闷闷嗯了声,想起梦中的景象,即便现在清醒了,也能回忆起那些强烈的情绪:害怕、不甘…… “姑娘别怕,只是梦而已。姑娘可要去寻王爷?”她小时候做了噩梦,便会去找萧清漪或者谢无度,要他们陪着睡觉。 但现在……她想起那件事,摇头,“不,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没事。” 兰时没动,有些担忧。谢慈坚持道:“没事的,你去吧。” 她只好嗳了声,退下了。 谢慈侧过身,面朝着床内侧躺着,听见兰时出去的声音。她闭上眼,不多时,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点敲打着窗棂。谢慈听着规律的雨声,渐渐倦意袭来。 只是忽地一道惊雷,又将她所有的倦意击散。谢慈心陡然一惊,喘了口大气,将金丝薄被往上扯了扯。遮住半边脸,只余下一双眼睛。 她自幼怕打雷,从前每次打雷,都有人在身边陪着。 早知道方才叫兰时留下来陪她会儿。谢慈懊恼不已,又听得外头一连串雷声此起彼伏,她将锦被往上再扯了扯,连额头都盖住,呼吸全被闷在被子里。夏日里落雨容易闷热,今夜便是,她捂在被子里,香汗渐出。只是雷声震耳欲聋,锦被根本无甚用处。 一道闪电照亮了房内摆设,惨白地映在芙蓉帐上,谢慈心突突地跳。 雨声渐大,混着风声,像恶鬼索命一般敲着窗棂。谢慈吓得不轻,睡意全无,她眼睛遮在锦被之下,慢慢将锦被扯下来些,心想,这雷应当很快就会停吧? 刚想着,便又听得一声炸雷,轰隆隆地从头顶碾过。她一骨碌将锦被拉上来,心跳得越来越快。 倏地,她听见有人叩门。 心陡然提起,直到听见混在风雨声之中的熟悉嗓音:“阿慈?” 兰时放心不下,还未回到房间,便下起雨来,又遇上打雷。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去寻王爷来。走到半道上,与撑伞而来的王爷遇个正着。 兰时福了福身,将谢慈方才梦魇之事告知。谢无度嗯了声,大步往前继续走。 看着谢无度的背影,兰时心下稍安,王爷应当会照顾好姑娘。 谢慈听见声音,连忙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上,急忙忙地跑去打开门,果真见门外站着谢无度。 谢无度收了伞,倚着墙搁下,看她:“我在旁边坐着陪你,睡吧。” 谢慈吸了吸鼻子,侧身让他进来,才发现他身上被雨点溅湿了些。 又是几道闪电,借着这光,谢无度低头看见她赤着的足,微微蹙眉。 谢慈感受到他的视线,有些局促地收了收脚趾,彼此都想到一些事。 她脚背蹭在他下摆上,芙蓉瓣吮着他长指…… 谢慈窘迫,她转身绕过屏风,回到寝间。芙蓉帐有些纷乱地垂着,谢慈掀开帐子,回到床上躺下,将自己双脚藏进锦被之中。 谢无度看着她身影,缓步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安心睡吧。”他道。 心里却在想,那日她长腿垂在自己身侧,其实他很想碰。想握住她娇嫩的脚踝,想轻抚她柔软白皙的小腿肚,小巧而精致的脚趾,凝脂白玉一般的脚背。 谢慈原本面朝着谢无度躺下,看着他的身影,又背过了身去。 听见芙蓉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谢无度猜到了她的态度。不是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只是…… 不忍心算是半真半假的话,其中还掺杂了些许私心。 他们之间的关系,总要有些变化,需要一些东西来打破原先的局面。 要让她明白,他不只是她依赖眷念的兄长。兄长之外,他还是个男人,一个优秀的、可以让她相配的男人。 要让她开始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看待,而非一直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