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听见没有,你的好妹妹关心你伤势呢。” 谢无度恍若未闻,捧起她指尖,啃咬。 指尖传来痛意,谢慈嘶了声,骂他:“你属狗吗?” 她声音略大了些,谢迎幸也听见了。乍一听,谢迎幸以为谢慈这是在骂她。 忽然有一阵风吹过,将马车的帘栊吹拂动,露出马车内一角,谢迎幸一怔,望见了谢无度的半张脸。 谢迎幸怔住,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口。 谢无度伸出空余的一只手,将帘栊挑开大半,马车内的一切顷刻间一览无余,谢慈在他掀开帘栊之前,已然将他的手拉近,藏进自己繁复的衣裙之下。 心重重地跳动着,生怕谢迎幸看出一点端倪。 谢迎幸先是意外,随后又觉得没什么,谢无度与谢慈感情好,同乘马车也不算什么。她曲膝福身:“阿兄也在。阿兄的伤可好些了?” 谢无度对谢迎幸毫无兴趣,但为了逗谢慈,故意与她说话:“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竟主动问起自己,谢迎幸讶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兴。他前两次的态度冷酷拒人千里,令谢迎幸有些心灰意冷,或许他是回心转意了…… “幸儿来盛安这么久了,一直听闻一品居的菜好吃,但一直没机会尝尝,今日便和阿娘一起前来。”她约了萧清漪的,只是萧清漪还没来。 从她口中听见萧清漪,谢慈脸色变了变。谢慈心想,早知道,她便不让出那包间给她,不该让她这样得意。 不,她或许今日看完萧泠音的笑话,便该直接回田家去,不该在这儿逗留。如此一来,便不会遇上谢迎幸,也不会遇上谢无度,不必经受此刻的烦扰。 除了萧清漪,让谢慈在意的点还有谢无度的态度。他虽算不上亲近,可竟然主动和谢迎幸说话。谢慈听着他们的言语,心中那口气更是不顺,她屈指,在他手心里掐出一道印。 是为发泄自己的不满,也是警告他,谢迎幸说了,待会儿萧清漪可能也要来,他竟然还不放手! 谢无度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小动作,眸底兜住一抹笑意。 才想罢,便听得一阵车轮转动之声,另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他们身旁不远处。 帘栊掀开,正是萧清漪的脸。 萧清漪眉皱着,看着谢慈与谢无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萧清漪年轻时也算温婉美人,只是上了年纪之后,不知为何总透出些凌厉来。她眼神淡淡从谢慈与谢无度身上一扫,未做停留,只看向谢迎幸:“幸儿,走吧。” 谢迎幸应了声,福身和谢无度告别,扶着萧清漪进了一品居。 在萧清漪的那一眼扫来的时候,谢慈心紧张到了极致。她害怕萧清漪发现什么,但是萧清漪的眼神压根没有停留,径直地扫过去,好像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 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谢慈应该高兴,可是她并不高兴,不高兴极了。 原本是因为心里不高兴,才去找萧泠音麻烦,找完她麻烦,是挺高兴的,可现在,反倒比之前更不高兴了。 她以为这么久了,她对 萧清漪应该已经无波无澜了。萧清漪不要她,她也不要萧清漪。 但是不是这样的,谢慈想,她远没有萧清漪那么绝情,当真能做到这么多年的情分说断就断。 她们走远了,谢慈终于忍不住将谢无度的手甩开,转过身去。她视线垂着,落在自己繁复的衣裙上,刺绣的花纹是喜鹊,可她现在看着像乌鸦。 她冷下脸来,摆脸子给谢无度看:“现在你高兴了。” 谢无度看着她侧影,命人驾车,回武宁王府。她靠着窗格,背影落寞。谢无度垂眸,看着自己手心里被她掐出来的月牙印,将手指收拢。 他伸出手,从后面将谢慈揽进怀中。 谢慈意欲挣扎,谢无度便做出可怜的姿态告诉她:“我还有伤,别动。” 谢慈傲娇道:“那我便在你伤口上撞上一撞,要你这伤口开裂,疼死你。”她这么说着,却当真没有再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她阖上眸子,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想了想,又计较:“不许跟谢迎幸说话。” “不跟。” “可你刚才就主动跟她说话了。” “我错了。” 谢慈想起什么,又道:“现在你是我阿兄。” 她睁开眼,看向谢无度。谢无度与她四目相对,态度强硬:“现在我也不是你阿兄,阿慈。” 谢慈咬着下唇,仍旧盯着他,希望他妥协。但是他没有一丁点的退让和妥协,谢慈别过脸,要从他怀里起身,稍稍一动弹,谢无度的双臂便收得更紧,密不透风地把她禁锢在怀里。 “阿慈,这世上不只有亲人的怀抱可以依靠,爱人也可以。” 谢慈挣扎不开,胸膛起伏着,她心里有气,还没撒完,便偏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狠了,在谢无度手上留下一齐整的牙印。 谢无度一点没露出难受的神色,反而笑说:“我咬了阿慈,阿慈也咬了我。总算扯平了吧?” 谢慈瞪他,哪里能叫扯平?她咬他的手,是为发泄情绪,是怒气,而他呢?分明就是带了些亵玩的意味。 谢慈挣脱不开他的手,只好消停,妥协地靠了靠,缓和情绪。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行驶了很远,而后平稳地停下。 谢慈发愣,抬头看向外面,竟是停在武宁王府前。她还不想回来住,当即要走,被谢无度拉住。 “还没生够气吗?” 谢慈点头:“对啊。我还在生气。” 谢无度伸出手,笑说:“那我再让你咬一口?” 谢慈切了声:“我又不是狗,天天想着咬别人。” 她说着,站起身来,便要下马车离开,被谢无度抓住手,轻轻一带,便坐在谢无度腿上。谢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