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跑出来了这么个东西,也很是紧张了一阵子,周大同,周梁,都带了队到血食矿附近搜巡过,后来孙老爷子那边,据说也安排了人手,进山里找过几趟。
当然,对孙老爷子那边,却没说是“阴将军”,只说是跑出去了一具妖尸,他们矿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要让其他人都小心着。
可找了这么久,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渐渐的,大家也都松懈下来了,甚至都把这个事情淡忘了。
“让人心里不踏实也就在这。”
老算盘听了胡麻的话,却是皱起了眉头,低声道:“那阴将军没有成形,但本性还是在的,刚跑出来时,多凶狂?而且它跑出来了但也应该跑不了多远,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说着自己声音里都带了些疑惑:“这玩意儿的天性,倒与僵尸差不多,受本能驱使,吃人饮血,按理说躲不了这么严实。”
早先见一直寻不着,而且自己如今心里事也多,胡麻也没有太放在心,听了老算盘提醒,才微微皱眉,道:“僵尸旱魃,有寻冤亲血债的习性。”
“这玩意儿是庄二昌的大徒弟所化,会不会被吸引过去,害他家人了?”
“……”
“没有。”
老算盘皱了皱眉头,道:“此前问过了,那庄二昌的大徒弟姓曹,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如今活得好好的,还不知道她儿子死了的事。”
“况且寻冤亲血债的习性是由僵尸自己血脉形成的,但这行子还不一样,是被太岁血肉里的邪气影响了,这邪气压过了他本身的血脉本能,倒不一定会害亲人。”
“……”
听他这么说着,胡麻也跟着糊涂了,笑道:“那照你这么一说,这事倒是邪乎起来了?”
“与太岁老爷有关的,哪有不邪乎的?”
老算盘也拍了拍手,望着这山野林间,长叹道:“反正如今瞧着,确实是寻摸不见了,想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东西比咱们想的还脆,一跑出来,就化了,不知烂在了哪个角落。”
“另外一种……”
微微摇头,道:“啧,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
“若他在矿脉里得了道行,那出来便是阴将军,虽然邪性,但也是个正物,但既然没有成形,那便有可能朝了妖物变了。”
“人死成精,也会变得旱桩子,找出来烧掉就好了,但可不是所有旱桩子都这么好对付,身子生了毛,却也越来越厉害,妖尸恶尸不化骨,那就成了灾了。”
“你们都心大,万事不理,我老人家可是辛苦着呢,四下里看看,就是要防着它会有这么一变。”
“……”
听他说的仔细,胡麻都心里一惊:“若成了那玩意儿,是不是很厉害?”
“嘿嘿,赤地千里,活物不存……”
老算盘嘿嘿笑了两声,道:“不过这事也悬着,它之前是一直在矿脉里,是受了太岁血肉供养,才能短时间里变成这么种邪门的样子。”
“如今跑出来了,再想变就难了,得不着太岁血肉供养,那就得吃人饮血,但这不是吃一个两个就行的,怕是浮尸成河都不为过那个动静更大,没道理察觉不到的。”
“……”
“那回头还是要多关注着些。”
胡麻也点了点头,道:“不过,再要找,也得多安排些人手,只靠了你这么四下里寻摸,咱怕是天黑,也到不了石马镇子了。”
“可以了可以了……”
老算盘摆着手:“我只是看看这几个村子里有没有那行子出现的痕迹,现在倒是妥了,赶紧去孙老爷子那里吃席去。”
说着便加快了脚步,继续赶路,二人一马一驴,哒哒哒的顺了山路远去,只剩了身后的苍茫深山,阴林穿林,树冠起伏,隐隐约约,便仿佛某种神秘事物的呼吸声音。
林乌鸦成群,时时盘旋飞舞,路边孤坟荒草,依依有淡淡影子若隐若现,直到他们这一行走得远了,才忽地从两边冲到了山路来。
跪倒在地,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在他们走过的路,贪婪的舔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