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跟蓉姐儿坐在马车上时,她想了想还是要给蓉姐儿添些嫁妆的,她想到了北地的粮仓,于是看向蓉姐儿,提及此事。
蓉姐儿没有想到三婶会将北地的粮仓给她做嫁妆,那可是先前晋王妃留下来的遗产。
蓉姐儿连忙摇头,她此次去往褚国和亲,不是真正的出嫁,一旦她找到了陆丰,便立即将其带回来,所以蓉姐儿根本不打算大肆操办。
宋九叹了口气,拉着蓉姐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你是适合做生意的,兰芳斋打理得极好,我将北地的粮仓田产交给你,你以后便有了底气。”
“这一趟和亲虽是假成亲,但是于你的名声不利,将来有了这些田产,孩子你可以不嫁,招婿上门亦可。”
蓉姐儿没有想到三婶是这么替她考虑的,心头感动,眼眶也热了,她还是在摇头,但是宋九却是这么做下了决定,不准她反驳。
若不是蓉姐的大义,那么和亲的可能就是小团子,或者整个燕国被迫与褚国交战,满朝文武不愿意牺牲嫡女来和亲,自家侄女受了苦。
眼看着马车就要到兰芳斋了,前头突然传来喧哗声,赶车的护卫不得不慢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宋九和蓉姐儿能清晰的听到外头有人议论纷纷:“帝传三世,双子星现,国之将亡。那可是老国师的预言,岂能任由国家走向亡国之路?”
一群酸儒书生在会诗楼外讨论,而会诗楼内却因为这则预言早已经争辩了两日。
这则预言先是在书生中传开,之后大概是要在街头巷尾的百姓嘴中传开了。
宋九面色铁青的僵坐在那儿,蓉姐儿连忙挑开帘子看向会诗楼的方向。
今日从各地赶来的书生格外的多,不是春闱之年,为何这么多的书生进京?
天下书生全凭一张嘴,借着有功名在身聚集在会诗楼外议论纷纷,却无人讨论天下和国之大事,从不管定城之乱、燕北之危。
没有这些勇将镇守,又哪来眼下的国泰民安。
可是书生的一张嘴胜过利刃,一旦这则预言传开,即使将来有长公主在祭祖大典上澄清,也会对她家两孩子不利。
可是这预言知道的人不多,以前也只是在暗中较量一番,而今却突然传扬出来,其心计一眼看穿,是个阳谋,却也能令宋九寝食难安。
宋九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祭祖大典近在眼前,却突然闹出这些传闻来,还真是会抓时机。
蓉姐儿看到三婶难过,心头也不好过,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左右看了一眼,突然计上心来,拉住宋九的手,在她掌心写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九还没有明白蓉姐儿的意思,蓉姐儿便催着赶车的护卫加快速度。
很快马车到了兰芳斋外,蓉姐儿抚着宋九下了车后,立即去了账房。
蓉姐儿很快将楼里的打手和管事叫了来,在纸上写下一条字交代他们。
宋九朝那纸上的字看去,这才明白了蓉姐儿的用意。
这些打手和管事这就退下出楼办事去了。
掌柜秦怡听到东家来了,连忙从三楼下来,见到宋九上前行礼,宋九将她扶起。
秦怡已经从众夫人口中听到一些传闻,若是今日东家不来,她正要亲自去一趟贤王府将此事告知宋九。
这会儿秦怡所说的事正是宋九一路来看到是同一桩事,不只是这些书生传出这样的传言,那些权贵夫人聚在一起打马吊也会提起几句,虽然很隐讳,却还是被秦怡察觉。
宋九经过蓉姐儿刚才的安排,她也反应了过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反击。
宋九在账房里来回踱步,半晌后她停下脚步看向秦怡和蓉姐儿,正好蓉姐儿也想到一个法子,面上一喜,朝三婶看来。
宋九抬手:“蓉姐儿,你写下你的法子,我来说说我的法子,看是否我们是不是想一块儿去了。”
蓉姐儿会心一笑,提笔写下一个解决的办法,此办法一出,必将一劳永逸,再无后患。
这边账房里在商量着,那边街头巡逻的守军经过一条巷子口,领头的任荣长突然拉住缰绳,目光凌厉地朝那巷子看去。
人没有看到,却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去,今日过后,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这则预言。”
任荣长突然纵身一跃,身影快速掠过众守军出现在巷子中。
只见一群着便装的死士正聚集在一起,手里拿着的正是即将要贴满大街小巷的传闻预言。
这些死士一见到独自一人的任荣长,先是一惊,而后又觉得这么多人杀他一人不成问题,守城军统领又当如何,不得死在阴暗的巷子里。
于是这一伙人一拥而上,想抢个先机,哪能想守城军统领可不是这些权贵纨绔子,而是有真功夫的人,他能杀上京城的四大宗师而面不改色,又岂会是这几个死士能拦得住的。
只见任荣长手中软剑乍现,几招来回,这些死士只看到了剑影闪过,便一一倒下了。
不会留下活口,即使有,在这样迅猛的攻击之下也吓破了胆子,咬舌自尽了。
前后不过半刻,巷子里已经被血染红,那一叠还未贴出来的纸张散乱的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