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阳城恐怕难以阻拦这么多的兵马闯入,然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些官兵顾不上城门处百姓的死活,二话不说退进了城内,城门转眼关上了。
有官兵跑县衙传话去了。
陈佑被绑着,但是官兵却跑了,人留在了城门外,先前撇清关系的商队也一并被搁置在外头,吓得四处逃散。
怎么阳城要打仗了不成?这是谁要造反了?
百姓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任荣长领着汉阳军冲过来,他们熟悉水性,也擅长陆地作战,这一路上,任荣长没少催动船支快速赶来澧州。
很快大部队到了城门外,城墙上,官兵们弓箭手已经做好准备,瞄准了底下的汉阳军。
陈佑跌跌撞撞的朝任荣长跑,想要将城中的情况告诉贤王,没想才跑到半路,城墙上的弓箭手便拉开了弓,数支箭羽飞来,被绑住双手无法活动的陈佑一时间没能避开,任荣长连忙从马背上飞身而起。
城墙上的官兵见对方主帅脱离了队伍,认为是个机会,不待上头统领发话,众弓箭手全力以赴,密密麻麻的箭从天而降。
任荣长穿梭在密箭中来到了陈佑的身边,此时的陈佑也反应过来,手不动,双腿还能动,努力的避让着。
任荣长一把抓起陈佑的襟口,带着他飞身而起,很快退出攻击范围,回到了汉阳军前头。
只是这样一来,四处逃窜着没有入城的百姓却在乱箭中被射了大半,其他人躲在城墙下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阳城会有人造反。
陈佑的双手被解开,陈佑活动了一下手脚,军中将士扔出一把大刀,陈佑接了过去。
主仆二人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一同看向城墙上守着的官兵,任荣长显然没有什么耐心,随即下令:“入城。”
汉阳军跟着任荣长强行逼向城墙,城墙上的官兵并不多,刘知县养的私军还在山中呢,远水解不了近渴,就城里这些官兵,根本不是汉阳军的对手,很快就将手里存着的箭用完,一个个还想要反抗,哪知汉阳军将城门给撞开了。
进城的时候,任荣长看到城门处陈放着的两具无头尸,那尸体身上的衣裳,以及那孩童的大小,任荣长明白了,赤红的双眸看向城内,手中软剑握得青筋暴起。
陈佑见状,连忙喊了一声:“王爷,王妃和小公子还活着。”
便是这一句拉回了任荣长一丝理智,不然就他眼下的愤怒,恐怕整个阳城都得陪葬。
陈佑知道贤王的脾气,没有贤王妃在,谁都拉不住,于是陈佑一路跟上,指着知县府说道:“王妃定是藏于知县府。”
陈佑话音才落,任荣长的马已经冲向了前方,他赶忙跟上,贤王这满身的煞气,便是久经沙场的汉阳军都有些惧怕,半点不敢怠慢,也跟着往知县府去了。
沿途的百姓吓得躲了起来,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直到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贤王回来了。”
贤王回来了!
贤王回来了!
贤王他真的回来挽救他们了!
贤王就像是他们的救赎,千盼万盼的人,终于回来了。
“老天爷睁眼了,阳城有救了。”
有老妪的哭声传来,接着是年轻妇人和孩子们的哭声,那不是悲伤,那是喜极而泣。
此时的任荣长自是不知自己在百姓中的份量,他现在满心只想着救出媳妇和儿子,要是有人胆敢伤他们,他必定诛他们九族,让他们全部陪葬。
知县府里,正在书房里与丈夫谋划的汪氏,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没一会儿全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来禀报:“老爷,夫人,贤王带着汉阳军打来了。”
汉阳军?
刘煜吓得身子一抖,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丫鬟,从澧州到江陵,走水路来回最快的官船也得五六日,他是什么时候去的江陵府?怎么来得这么快?
汪氏见刘煜慌了,伸出手按在丈夫的肩头,沉声开口:“赶紧走,去山中,集结私军,便是汉阳军又算得什么。”
“水师之军哪能敌得过陆地的兵马。”
汪氏抓住腿脚发软的刘煜就要走,没想刘煜突然拉住汪氏,问了一句:“夫人,为夫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临死前还望夫人替我解惑。”
这个时候了,还文绉绉的,哪有那么多的废话要问,要不是他的功名和大儒之后的威望还有利用价值,此时的汪氏早已经弃丈夫而去。
“夫君且问。”
汪氏耐着性子等着他问。
刘煜这就问道:“夫人是汪家嫡长女的身份外,可还有别的身份?”
汪氏皱眉,脸色变了。
“还是说夫人并不是真正的汪家嫡长女,真正的汪家嫡长女早在出身时便被人给换了。”
刘煜刚才还慌张腿软的样子荡然无存,此时目光如炬的盯着汪氏,这也是困惑了他多日的话。
在这节骨眼上是问这个的时候么?
汪氏冷哼一声,开了口:“对,真正的汪家嫡长女已经死了,我不是汪家嫡长女,但是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使汪家知道,也不会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