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看了一眼要哭不哭的女儿,还是没忍心,只得将心里话说出来,“你以为你爹没有想法么,那庶子要是来年考不中进士,他可未必是咱们陆家的女婿,你大可放心。” 陆清颖一听,立即看向母亲。 吴氏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他考中了进士,你爹不可能让你等上三年再成婚,岂能让那庶子羽翼丰满了再被拿捏,自然明年你们就要成亲的。” “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着怎么端庄得体的做个贵夫人。” 陆清颖刚起的心意又被母亲的话三两句给浇灭了,看来这婚事是难以逃得过了,但愿裴府庶子不要高中。 陆府后宅西院里,蒋氏收到主母看过的账本,好几处标了红,还警告她不得肆意花销,铺张浪费,所以这几笔银钱她得补上,以后她要花销还得经主母同意。 蒋氏觉得可笑,自己想方设法经营着陆家的生意,才有陆府今日的奢华,不然凭着老爷那点儿俸禄,根本养不活府中上下。 再看如今主母和老爷进出府邸,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奢华,穿三回就要换新衣的主母,骑上等良马的老爷,这些钱谁赚的? 蒋氏忍着委屈,将钱补了进去,内心却暗自发誓,她再也不会犯傻,自己劳心劳力的只为陆家,她要开始存私房钱,便从任广江的这一笔八万两银子开始。 等她存够了足够的钱,蒋氏就离开陆府,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去,且看陆府离开了她蒋氏,主母还能穿新衣,老爷还能骑好马么? 与皮货商人约定的三日为期限已经到了,蒋氏派了不少人扮成皮货商人的打手跟去了任记商行。 然而令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任记商行里的人比打手还要多,正是任府里的守卫,随便带了十几人,就将任记商行里里外外给护住了。 宋九夫妻跟在二哥任广江身边,而商行里堆放着一部分皮货。 达鲁一过来,就看到商行里扣押住的两个小伙计,这两个小伙计不正是往商行送皮货的两人么? 不待达鲁问情况,任广江便开口相问:“这两个跑腿的伙计是不是阁下的人?” 达鲁不知情况,只得点头。 任广江接着又说道:“那阁下也明显要求派这两人给商行送皮货的。” 达鲁又点了点头。 达鲁带来的人被任家的护卫给围住,一个个的堤防着,瞧着就想动手却又害怕动手,毕竟任家的护卫一个个长得高大威猛。 任广江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立即朝铺管事交代道:“去去去,把前日鉴证的牙侩请来,这事儿可不是小事,是吃牢饭的大事。” 管事立即出去了。 达鲁脸色变了,任广江却是叫他先坐下等。 那被扣住的两个送货的伙计,仍旧被按住无法动弹,这情况不对劲呢,于是达鲁没忍住,问是怎么回事儿。 任广江叹了口气,说道:“达鲁,你这两个伙计不地道,他们坑害了你,皮货调包了。” 达鲁的脸色很难看,顺着话问道:“竟有这种事?” 任广江随即捡起一张羊皮,“你瞧瞧看,这跟我那日看的样货明显的不同,再说文书上说得清楚,是塞外皮货,所以得扣住这两伙计,把真正的塞外皮货交出来。” 达鲁开始有些不自在,事实上皮子是一样的,与上一次送来的样货没有分别,可是对方非要说这跟样货不一样,难不成他们早就看出来不是关外的皮货? 若是早看出来了,又何须签下文书。 “达鲁,莫急,咱们都是生意人,此事他们两不交代清楚,自然得押送公堂,牙侩可以做证,这种事,请最好的状师也无法翻案,这牢饭吃定了。” “我就怕连累到达鲁,毕竟你是外地商人,你要是在苏州城里坐了牢,那入冬前赶不回边关,就收不到今年新鲜的皮货了。” 那两个被扣住的伙计听到要坐牢,吓得不轻,纷纷看向东家达鲁。 这个达鲁根本不是关外商人,这络腮胡子也不是真的,他不过是陆府蒋氏身边的管事而已,只是帮着蒋氏在府外跑腿做生意,人比较精明一些。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了自己会在这庄户面前摔上一脚,这两日办完了事,本以为是囊中之物,就去青楼里放松放松,今个儿来收八万两银子时才知道出大事了。 不是说任家大小姐嫁给庄户,家里的儿子只会种田的庄户汉子,尤其是这个任家老二,还听说初来苏州城时在茶楼里做小二哥,所以他不可能识得太多的字。 三日前,他给人磨墨也不自己上手写字,本以为他啥也不懂的庄户汉子,结果人家竟然早做了准备,这哪是不识字的人呢?连文书的用处都知道,这么说的话,文书上所写的内容他早就看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