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看向地上投掷的蓍草,脸色变了,他突然开口:“今夜立即启程,一刻都不得耽搁。” 说完,南宫阳收起卜卦用具,转身便往里屋走。 任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魏大儒见了,只得说道:“先上船吧,南宫先生想说的时候定会说出来的。” 众人也不好追问,只得各自收拾包袱。 夹在几个孩子当中的念儿和安儿却有些犹豫着不想走,任婆子见了,看了看天色,催着小团子赶紧找信鸟给宋六送信,叫他们不必来山庄了,直接去笠泽湖。 就在子夜时分,任家人来到了笠泽湖,一行人在黑暗中等了一小会儿,官道上就来了人,正是宋六带着细软家当轻装上路,身后跟着一个丫鬟还有两名护卫,连夜赶过来了。 人都到齐了,众人不再犹豫,立即登上了船。 从笠泽湖出发,驱驶的船跟周围游玩守夜的船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到了天亮之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平江府地界,往南边海域去了。 这么走了三日,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此时趴在舱口看着茫茫大海的小团子,心头还在想念着爹娘,先生不告诉卜卦的情况,也不知爹娘怎么样了。 正想着念着呢,天边飞来一只大鸟,小团子疑惑看去,只见那只大鸟朝着船舱的方向飞来。 小团子很明确的知道,她驯服的信鸟中没有这种鸟,而且这种鸟多是住在海边,就在小团子疑惑之际,洁白的大鸟落在她的窗前,而后从背上滑下来一只半死不活的信鸟。 这只信鸟正是宋九给小团子送信的那只,也不知中途遭受了什么危险,就快死了,竟然还找了同类驮着它来的。 白色大鸟就要飞走,转眼被小团子抓在手上,如今船在海上行驶,这种鸟驯服了岂不是方便在海上探路。 任婆子给小团子送来好吃的,刚好推门进来,就看着孩子抱着一只鸟不停的说着话,任婆子忍不住想笑,说道:“这是海上的鹭鸶,沿海的人都喜欢它们。” 小团子才知道大鸟的名字,觉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那以后就是她的宠物了。 至于先前那只信鸟,当小团子解下它脚上的信筒后,终于能闭目了,死也要将信带了回来,小团子抱着信鸟落下了眼泪。 任婆子看了孩子一眼,叹了口气,这就拆开信筒细看,只见里头正是宋九写给公婆的信,也将他们在京城里发生的事一并说了。 任婆子看到落款上的日期,一个月的期限就在眼下,现在她回信能在三儿认祖归宗之时收到么? 任婆子一刻都不耽搁,立即用上了小团子的笔墨纸砚写了回信。 对于三儿的身份,任婆子早在五年前便想过了,晋王当时回京城的时候,曾私下里跟她聊过一回。 晋王很想要认回这个儿子,但是他尊重夫妻二人的选择,而三媳妇当年的作法已经很明确了,根本不愿意入京城,所以晋王没有强求就这么回京城去了。新船说 五年过去,任婆子将三房的一切看在眼中,儿子儿媳妇对她很孝顺,也对任家人一条心,任婆子想开了,是最亲的人,便是换一种身份仍旧是亲人,割舍不了,也分不开。 再说她做为婆母,也不能自私,当年养大三儿是她的怜悯之心将孩子抱走,之后当亲儿子养那也是她心甘情愿,而今三儿要奔向更好的前程,做为母亲哪有阻止的道理。 任婆子有不少话想要说,不想三房夫妻有顾虑,但是她收住了自己的情绪,简短的写下了她愿意让三儿认祖归宗的做法,并且大力支持他们好好在京城站稳脚跟,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入京城与他们团聚了。 为此,任婆子写好了信,还将丈夫儿子儿媳妇都叫到了跟前,每个人在纸上写下名字,代表着都同意了,不会握笔的杨冬花便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得到了全家人的同意,三房可以放心的去做了。 小团子召来最大的信鸟,又分别写下同样的三封信放飞了三只信鸟,这样一来就不怕有信鸟中途被害而无法送达。 就在任家人离开了平江府没有两日,陆府的私兵就赶来了平江府。 五年前,宋九凭着一己之力,将藏在平江府的陆府私兵给找了出来后,平江府就没了陆府的眼线,眼下正是从周围州郡调来的私兵,跑来平江府的目的就是杀了任府上下几口人,一个不留。 同时陆府的私兵又在入京城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任府的人都插翅难飞了。 可是这些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隐秘的行动,竟然跑来平江府还扑了一个空,但在当地调查时了解到,任府的人才走了两日,也就是正好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于是这些陆府私兵乔装成走商身份往京城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