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会儿,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让盛莹莹觉得有些恐慌。
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陈列的衣摆。
直到护士出来。
盛莹莹猛的松开手,“护士,我嫂子没事了吧?”
护士点点头,“可以进去了。”
大家伙一股脑的涌进去。
陈列心疼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盛莹莹,捏了捏她的手。
盛莹莹这会儿只记挂着周瑟瑟的身体,进去之后看到嫂子正在喝汤,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何大花说道,“这么多鸡汤,一个人也喝不了,放那儿凉了就不好喝了,陈老板,赶紧给莹莹盛一碗,让孕妇也补充补充营养。”
陈列也没有推辞,正好也到了莹莹该吃饭的时间了,“那我们就把我们拿来的喝了。”
盛莹莹红着脸说道,“你怎么还真倒啊?”
刘红艳笑着说,“都是你亲哥亲嫂子,怎么还不好意思的了?别说是你亲嫂子坐月子,就是你大花姐坐月子,你怀着肚子喝她一碗鸡汤还能怎么着?快坐下喝一碗。”
陈列小心翼翼的端着鸡汤走过来,盛莹莹拿着搪瓷勺,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陈列始终搬着小马扎坐在盛莹莹旁边,偶尔给她捏捏腿,“今天走的路是不是太多了?小腿又肿起来了。”
盛莹莹立刻嘘了一声,“别让他们听到,省得明天我嫂子该不让我来了。”
陈列立刻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嫂子给你算的预产期快到了,嫂子说预产期前后一周也是可能的。”
盛莹莹喝着汤,笑着说道,“那正好,我来医院陪嫂子,要是突然生了,就直接在医院里生呗。”
周瑟瑟喝了小半碗汤,精神终于好了一些,就要看宝宝。
章姨和刘红艳把兄妹两人抱在周瑟瑟身边,周瑟瑟看着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一对双胞胎,只觉得心潮澎湃,眼眶酸涩。
没当过妈妈的时候,只是在文学作品上,在口耳相传中,知道女人的不容易,知道做母亲的不容易。
可直到自己也担任起了这个神圣的使命,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才知道做母亲的不容易,远远不止是书面文字上冰冷的不容易。
开宫口的时候,孩子往下坠的时候,孩子的脑袋出来的时候……
每一刻,都是无比煎熬的折磨。
那种疼,不是疼到麻木的疼,完全不曾麻木,当经受过了每一阵疼痛,觉得自己能忍受了,下一阵袭来的,是比上一阵更要惨烈百倍的疼。
她第一次觉得精疲力尽的时候,是哥哥的脑袋刚露头。
她躺在手术床上。
无力又痛苦的望着灯,似乎觉得自己的潜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浑身上下就算用擀面杖赶也擀不出一分力气了。
可是护士们着急的说,孩子的头尖尖才刚露出来。
她很绝望。
她觉得她没有办法把两个孩子生下来了,甚至迫不及待的希望他们赶紧进行剖宫产。
助产士在她旁边给她擦了擦汗,“嫂子,你还是得用力,羊水一直在流,要是等羊水全部流出来,孩子就更难生了,老大现在已经进了产道了,要是不赶紧生出来,会有窒息的危险,里面的小的也会有危险,嫂子,你听我一句,深呼吸,然后慢慢的用力。”
周瑟瑟汗流浃背。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整个手术室里的新鲜空气都被她呼进了肺腔里。
然后她慢慢的用力,可刚开始用力,浑身就已经泄了力气。
助产士看了一眼接生人员,大概是要转剖腹产了。
就在这时。
一个小护士忽然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护士走到周瑟瑟面前,飞速的将周瑟瑟垂落下来的头发编成麻花辫,然后将麻花辫塞进周瑟瑟的嘴里,“嫂子,我老家有个土办法,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咬着自己的麻花辫,咬的越多越好,这样会反胃,反胃的那一阵子,就能把孩子生出来,你先试试。”
周瑟瑟牙齿蠕动着,把麻花辫一寸一寸的咬进嘴里,几乎要到了喉咙处。
等麻花辫抵到喉咙的一瞬间,催吐感席卷而来,胃里一阵缩,迅速呕吐出声。
果不其然。
反胃的这一瞬间,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迫往下使。
周瑟瑟听到助产时欣喜的声音,“老大的头出来了,嫂子,继续。”
周瑟瑟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枕头,又将麻花辫往里塞了塞。
又一个反胃。
助产师说孩子的肩膀出来了,“嫂子,不要再用力了,攒一攒力气继续生老二。”
周瑟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宝宝的肩膀出来之后,整个孩子就顺滑的从产道里滑了出来,她听到了护士剪开脐带的声音。
和她血脉相连了十个月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存活在这个世上的独立的个体,有了最宝贵的生命权,成了即将要陪伴她几十年的孩子。
护士托起宝宝,欣喜的说道,“老大是哥哥。”
此时还没有生下孩子,先给母亲看一眼的传统,护士赶紧去处理浑身脏兮兮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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