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看起来与旁人无甚差别, 但实际上,她心中发自内心的有关道德观与伦理观的意识少的可怜,为什么要说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她明白这些观念在社会中的地位, 只是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罢了。 所有看似符合观念的行为, 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后计算得来的产物。 “现在几点?”廉宗捂着脑袋问时间。 川牧辞给他报了个时间:“马上八点四十。” 昏睡的时间比他预料中还要长, 他愣了一下猛然坐起,后知后觉地寻找起季南的身影, 在脑供血不足带来的恍惚中, 他找到不远处伫立着的身影。 才沉寂了不久的情感随着他看清对方的轮廓逐渐清晰,不似汹涌,却如同容器中盛不下的水, 丝丝缕缕地沿着边缘流到外面去了。 “别用看死人的目光看我了。”季南对他勾唇笑笑。 季南颜值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廉宗呼吸一听,随即反应过来, 霍然瞪大了双眼,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思笑? 只听她又说:“没找到办法就算了,我还有法子, 我看起来像是毫无准备就行动的人?死不了,真的,满意了?”语气间到最后已然充满敷衍。 “……你还有法子?”他喃喃。 廉宗已经分不清她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安慰自己而已。 “你还有法子,告诉我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才认识几天的我拿自己做赌注……为什么?” 当他将问题问出口后,廉宗才反应过来, 自己非常想得到这个答案, 非常想。 如果答案是他想要的那个…… 看着廉宗耳尖泛起微不可查的红色, 季南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寒碜,不太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有种如果回答不好就会被某种黏糊糊的东西缠上的错觉。 “当然是为了试探。” 川牧辞先惊了:“试探?你让那怪物进入自己的身体,就是为了试探?”他倒吸一口凉气,“看在你是个新人,我姑且问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特异点意味着什么。” “当然,你们二位不是在新手培训的时候见过我吗。”季南差点就把‘横竖不就是个死’写在脸上了,在解释上浪费时间费力不讨好。 “……真是个疯子。” 疯子这个词对季南来说并不是贬义,她好脾气地冲川牧辞勾了勾唇。 在此声明一下,迄今为止,她没患过某种类型的精神疾病,行动前权衡利弊,绝不放肆,因此,季南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不过现在就姑且让他们这么认为吧。 “哼,疯子。”虎澈对这两个字颇有微词,“又逼疯一个。” “可否让我们知道你要试探的是……”川牧辞扶了扶眼镜,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希望季南做出的行动是有价值的。 季南摇了摇头。 第一个不乐意的是虎澈,他刚要发作,就被川牧辞一手拦下,在特异点中一向听他话的虎澈只好愤愤不平地重新靠回去,深吸一口气继续听他们讲话。 川牧辞:“不能说?” 季南点头:“你们最好不要知道。” 川牧辞冥思苦想了几秒,不懂,他本想追问,却看对方一副不可多说的表情,高深莫测……也不知道脑袋里搭上了哪根弦,他突然悟了! 原来如此,就像他们不应该知道床会发生变化的道理一样,他们本被灌输了床很舒服的概念,一旦知道床会在夜晚发生变化,便不由得多想,正好着了道。 季南要试探的事估计也是如此,知道了对他们也只有坏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川牧辞以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他也顶着和季南如出一辙的表情,高深莫测道:“我明白了。” 虎澈:你明白什么了? 其实,季南也不知道川牧辞明白了什么。 她只是递了个话头,让川牧辞自圆其说。 看起来效果不错。 季南不着痕迹地将有关廉宗的部分摘出去,眼看就要成功,却引来了对方的不满,他对疯子不疯子什么的根本不在乎,也不在意季南试探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他找出了对方话语的漏洞: “拿我来试探不是更好?论经验,还是我更合适吧?你可别说当时情急顾不得这么多,这种理由我不会接受。” 几乎能算得上逼问了。 “你在说什么呢,廉宗。”季南正色道:“你说的没错,论经验和能力,你是我们中最出类拔萃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出事。” 她权衡廉宗能在团队里做的贡献,又夸赞几句,最后以‘相信你是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的,对吧廉宗’为结尾。马屁加众人的期盼,一套话术行云流水,根本不过脑子,一看就是用过好多回了。 “当然,你的价值不止这些,毕竟你是我救下来的人。” 顺便重申‘你的命是我救的’这一事实,让这句话在廉宗脑袋里扎的更深些。 20:55 随着走廊中的铃声响起,众人四散而去,廉宗几步一回头,张口闭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随着川牧辞与虎澈的步伐向自己所在的楼层走去。 季南笑着冲他们挥挥手。 深夜,房间的窗帘严丝合缝,不露丝毫景色。屋内灯光大亮,有人穿戴整齐,坐在正对房门的桌子前,手指契合着秒针的频率,轻轻地敲着桌子,显然是在等‘人’。 她可以闻到,自己身上的甜腻味道越来越淡了。 气味逐渐淡化的同时,季南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从未有过的好。与吃饱喝足或者睡眠充足所带来的状态截然不同,她感受到的是一种质的飞跃。 宛如游戏中角色等级的提升,不仅红蓝全满,各个属性也涨了一节。 季南不知导致此状态的原因,但一定与融入自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