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特异点中穿着高跟鞋的生物只有一个。 声音突然停滞,她在走廊尽头站定,似乎在判断季南等人所在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十分钟?二十分钟?她许久没有动静,久到季南以为她原地蒸发了。 医生没有动静,季南也是,她躺在床上闭着眼、静静地聆听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间,一瞬,完全没有过渡。高跟鞋声以一种极快,及其诡异的频率响了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那怪物冲过来了。 没错,是怪物,季南能肯定那是一种怪物,而不是人类形态的女医师。 季南完全无法想象两条腿的人类如何能发出这种频率的脚步声,她一定有很多条腿,三条?四条?或许是八条? 医生猛地站起,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廉宗也睁开了双眼,他眼神清澈,看不出半点迷茫之意,清醒的很。 他甚至下意识想叫醒季南。 结果还没等廉宗张口,他便又睡了过去。 准确的说,是晕了过去。 季南站在他身后,慢慢放下手刀。 看在他主动给自己让床的份上,季南还收了力。 属于医生的美妙气味与一股奇怪的气味掺杂在一起,那气味有点好闻,但更多的是腐臭,颇有在厕所喷香水时的窒息感。 门外嘶吼声渐起,搏斗已然开始。季南慢步凑到科室大门前,通过狭小的玻璃窗口观察外界的情况。 但这细长的玻璃提供的视野终究有限,无论季南怎么调整站位,她都只能看见医生忙里忙外的身影。 这或许是医生吧,季南在门后面无表情地想。 细长漆黑的手脚与身体,表面布满了能将人捅个对穿的倒刺,不知何时消失的五官和与后脑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季南看着他诡异的身形,下意识想起表世界中经常光顾恐怖影视作品的鬼怪——瘦长鬼影。 身上的白大褂被拉长的身体撑开,只余下几张碎片还挂在上面,这大概是鬼影与医生的唯一共同点。 他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搏斗,季南眯起眼睛捕捉眼前的画面,拖自己视力的福,她所捕捉到的东西再清晰不过。 那袭来的东西勉强还在季南的认知范围之内——一条条只有部分皮肤覆盖的,长着模糊五指的(也许有的只有四指,或者三指)勉强可以称作手臂的柔软物体正对鬼影发出猛烈的进攻。 但季南无法通过这东西想象他的本体。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鬼影身上的刺虽然能对它造成伤害,但不多,很快,鬼影便被那些东西缠住四肢,动弹不得。 如果季南不出手制止,那么它很快就会落得被活生生撕碎的悲惨下场。她知道,但是她选择冷眼旁观。 于是季南亲眼看见它漆黑的外皮被撕开,露出鲜红泛白的内里,那晶莹剔透看起来入口即化的肉质瞬间吸引了季南的注意,甚至让她的眼神都凌厉了一瞬。 鬼影似乎没有骨头,所以很轻易地,右臂便被扯下来。从它脱离医生那刻起,不,在季南看到它里面的构造起,它就不再是一条胳膊了。而是一块外焦里嫩的肉。 那怪物似乎对这玩意不感兴趣,带着雪花肌理的肉随意丢到丢到一旁,这个位置恰好是精神科前面,离季南不到两米的距离。 自从来到这个特异点,季南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身体还一直被不知名的疾病消耗,如今看到好东西,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饥肠辘辘。 季南透过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离她不远的那块红肉,神情看似与往常无异,但若是熟悉她的人便会发现——她此刻已经有些直眼了。 鬼影被撕成肉块撒到四面八方去,顿时鲜血四溅。 怪物看碍事的东西消失不见,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低沉嘶哑,跟锯床角有的一拼。 它不怀好意地盯着精神科的大门,鲜血淋漓的畸形手臂像布条一般挥舞,破音响般的喉咙发出痴痴呓语: “逃不掉!你逃不掉。” 嗒嗒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季南知道它要过来,便轻轻转身将自己隐藏在外面看不到的死角处,侧着头继续观察。 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季南看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畸形的影子,它没有头,或者说,根本没有生物的基本形态,像是座正在移动的小山。 脚步声停止,它在科室门前停下了。 科室内唯一的光源便是走廊处的灯光,但眼下,这微弱的灯完全被遮盖住,科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中,季南看见一颗巨大又丑陋的东西在玻璃面前窥伺着。 那应该是怪物的头,巨大的身影将光线完全阻断。 季南隐藏在门后,廉宗也早就被季南拖到隔间去。 那怪物嘴里的尖笑声忽然卡壳,转而发出类似于疑惑的咕噜声。 “去哪了……” 一张嘴在说话。 “去哪了……” “去哪了……” 两张嘴在说话。 “去哪了……” “去哪了……” “去哪了……” 七嘴八舌。 季南已经分不出来它有几张嘴巴。 但烦人是真的烦人。 季南不打算在这浪费时间,她转身站到门前,毫无畏惧地与那颗头颅对视。面对面才知道这家伙不仅仅是丑,而是丑到了极点。 它没有脖子,尖尖的脑袋直接与庞大是身体直接相连,构成山一样的圆锥形。 脸上的五官更是畸形,尤其是那双眼睛,红彤彤的、像是血肉制成的两颗连球形都称不上的东西镶嵌在同样不规律的眼眶中,其中两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黑色小点敷衍地充当着怪物的瞳孔。 若是和它比,白山宾馆中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