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烈日下走了短短一段路,虞妱便衣襟微湿,出了一身薄汗,这日头真是够毒的。 她回到府内,看着高大粗壮的梧桐树下那一大片厚重的阴影,突然觉得在树下装一个秋千也不错。 走进屋内,虞妱直接窝在了摇椅里,春雪打来了一盆温水为她拭脸擦手,春竹端来清茶,夏绮在为她扇风,而夏依则等到晚上为她值夜。 经过一顿擦拭,虞妱总算感觉身上凉快干爽了许多,不再那那么粘腻了。 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咙,虞妱才开口道:“春雪,去请木匠来装一个秋千罢。” “好,姑娘。” 吩咐完她后,虞妱又道:“去端一盆冰来罢。” 春竹劝道:“姑娘,你日也用冰,夜也用冰,这样身子可受不住,容易积寒。” 虞妱挥了挥手,“无妨,我的身子我清楚。”她整个人都快要被烘干了,哪里还管得了积不积寒。 春竹只能一脸无奈地去库房里拿冰,而春雪则去和景越传达吩咐。这样往外跑腿的粗活基本是交给侍卫来做的,因为她们还要留在内院里侍候主子。 景越办事很快,没过多久便带回来了一个木匠,木匠经验丰富,干活利落,而且还有景越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很快便挂起了一个秋千。 景越人高马大,便以身试验率先坐了上去,看这秋千稳不稳固,来回晃荡了几下,终究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让木匠把绳索加粗了一圈,然后牢牢绑结实。 弄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站在屋门口告知她们秋千已经装好了。 虞妱自然新奇,连忙去试一下,的确挺好玩的,只是午时日头高升,她待了一会便觉得十分燥闷,热气一股股迎面扑来,虞妱受不住,赶紧起身避进了屋内。 午憩过后,日头向西偏行,阳光映照在云层之上,燃起了一片如同烈焰般的火烧云,在自然之手的鬼斧神工之下,整个天空变成了一幅辉煌绚丽的画卷。 等到这时,虞妱才慢悠悠地趿着木屐朝树下的秋千走去。她穿着一身古纹双蝶云形水裙,坐在秋千上,裙摆徐徐展开,露出秀气小巧的雪足。 春雪站在她身后,轻轻一推,秋千便高高荡起,裙摆也随之飞扬,日光在她墨发上形成了一圈光晕,也往她的眼眸里洒进了一把碎金。 好玩。 虞妱眉眼弯弯,心情畅快,“春雪,再推多几次。” “好嘞,姑娘。”春雪正准备抬手推动。 门口却传来了景越的声音,“姑娘,有你的信。”他伫立在那里,也不知看了多久。 虞妱侧头望去,“是吗,拿过来给我。” 景越走到她不远处,面对她光艳夺目的眉眼,一时间难以直视,微垂下眼帘,将信封递给她。 既然把信给她了,那他应该转身回去,可不知为何,即使不符合规矩,他也不想走,就静静站着吧,等到她出声赶他再说。 毕竟她总是待在内院,除了出府,他很少能见到她。 听到有来信,虞妱便知是她舅舅寄来的,打开信封,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大意是他们还有五日便能抵达上京,最后问侯了一下虞妱的近况,还报了个平安。 也许是不日便能见面,所以舅舅并未在信中多言,有想说的话不如留到等两人正式见面时,再娓娓道来。 虞妱合上信封,对春雪道:“这几日把我父母院子里的东厢房打扫好,介时会有人入住。” 春雪点了点头。 看到舅舅,便不可避免地忆起一些往事,虞妱的心情像是被一层薄灰覆盖住了。 她道:“继续帮我推秋千罢。” 春雪在身后应好,便继续推动。 傍晚时分的日光没有那么灼炽,热气也降了许多,夏风迎面吹拂,撩动她乌黑的发丝,虞妱沉寂的眉眼也再次活跃起来。 “推快一点。” “好。” “再推大力一些。” “是。” 这种仿佛飞扬的感觉让虞妱既兴奋又刺激,心情也连着舒畅了许多。 眼看着她们越玩越过火,站在一旁的景越有些惊心,不由得上前制止道:“姑娘,这也太快了,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他向来话少,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虞妱想了想,也对,于是听从他的建议道:“那便推慢一些罢。” 春雪也松了一口气,“好嘞,姑娘。”她真怕姑娘玩出事了。 …… 一墙之隔的周徵玉刚下值打马回到府中,便听见了从隔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