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秦復躲进灶房,不多会儿便端着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出来,董大儒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两个咸鸭蛋。 从中间掰开,黄油立即冒出来。蛋黄一层层,最里面红得诱人,咸鸭蛋的香味一下子扑过来,秦復也被诱得馋了。 “先生哪里得来这么好的咸鸭蛋?” “老夫自己腌制。” 秦復尝了口蛋黄,立即对董大儒竖起大拇指,“先生,你可以卖咸鸭蛋了。我开面馆,你卖咸鸭蛋,咱们生意肯定红火。” 董大儒乐呵笑道:“倒是不错主意。” 一顿饭,董大儒便给他讲解咸鸭蛋的制作过程,夸口自己腌制的咸鸭蛋,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饭后,秦復又陪董大儒闲聊了一会儿,便说到此次三国来使。 董大儒虽然身在乡野,对时局看得却很清楚,与他分析了一番。毕竟前朝为官多年,分析透彻。 随后董大儒有些困倦,便在院中棚子的躺椅上歇下,秦復去董大儒的房中看书。 这是他每次过来养成的习惯。 翻找之间见到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好奇地拿起翻开,是一本诗集。看字迹是董大儒亲笔,诗风也颇有董大儒年轻时的风格。 他随意翻看,被其中一首诗吸引。诗是一首七言绝句,没有诗题,内容大致写了牙牙学语呼阿父,如今长大相逢不识的一种凄凉。 董大儒原有一女一子,长女早年嫁人,难产而亡,儿子年少早夭,妻子悲伤过度郁郁而终,他此生未再娶,也无其他子女。 这首诗写在四年前。 莫不成董大儒还有别的私生子? 他朝门外看去,董大儒还沉睡着。他放下诗作,又翻找,看到书架顶端有个木盒子,盒子上挂着锁,但是并未有锁上。他伸手取下来,木盒很轻,他好奇地打开,里面竟然是空的。 不知道之前收藏的是什么孤本残卷,还是绝世文章,如此珍藏过,现在也不知东西放哪儿去了。 他将木盒放回去,抬头正看到盒子底部的图案,他愣住,将盒子重新取下来翻看。 丝毫不差,这和飞镖上的图案,和那些杀手耳垂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秦復的心口猛然缩进,身子不由地绷紧,双手也紧握成拳。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院中棚子下躺着的人,他怎么会和杀手有关? 他是长公主给自己找的先生,这大半年来他对自己倾囊相授。 长公主那么明智的人,难道也被他蒙蔽了? 他是前朝遗臣,他为庆哀帝写过传记,他对庆哀帝的忠心,从书中已能窥测。可相处这么久,他从未有露出半点对先帝和当今陛下的不满,他甚至希望他将来能够做一个能臣,他是能看清时事之人。 可他又有充分的理由去怀疑。 去年消暑假他离开时和董大儒说明去北山密林狩猎,当时他以为董大儒这样的文人会认为这是不务正业,耽误学业,董大儒却爽快答应,并且很支持。 随后便有了杀手刺杀。 真正的原因在此吗? 秦復脑子有点乱。 这时棚子中的董大儒慢慢醒了,慢慢坐起身来,他立即将空盒子放回去。 原本是有锁的,里面放的也必然是重要的东西,很可能是和杀手有关,只是如今不知东西都在何处。 “秦小子!”董大儒唤了声,秦復忙应了声,走出去。 看着棚子中的人,心中顿时生出了排斥,甚至想立即逃离。 虚假的善意,比明晃晃的恶更可怕。 他还是理智地走过去,“先生,喝点水。”倒了杯水递去。 董大儒喝了半杯,放下茶杯后,又躺回去,叹了口气道:“老了,反而梦多了。” 秦復接话回应问:“先生梦见什么了?” 董大儒又长叹一声,沉默了须臾才道:“梦见年轻时候的事,梦见年轻时候的人。” 这话让秦復的心头又紧了一分。 他故意带着调皮口吻问:“先生就没梦见过学生?” “梦见过。” “什么时候?” 董大儒沉默了下道:“前段时间,梦见你在前面镇子上开了个面馆,还请老夫给你写牌匾。” 秦復笑了笑,附和道:“将来若学生开面馆,绝对请先生写匾额。” 二人玩笑了几句,董大儒问他刚刚看了什么书,秦復如实回答只翻看了一本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