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中午时分,崔九乘坐牛车晃晃悠悠来到了城东,找到了仁和堂药铺,他知道以前西军情报探子有一个安健堂药铺,但后来被查封了,现在又开了一家仁和堂药铺。
走到药铺前,只见大门紧锁,上面贴着一张告示,写着,“药铺人员已被军方征用,暂停营业!”
原来他们被军营抓夫了,崔九又乘牛车前往军营,直接来到西南角的军医营,对方是药铺,必然是在军营做事。
不多时,一名士兵把刘真带到崔九面前,刘真认识崔九,这可是完颜昌面前的头号幕僚,他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崔总管!”
崔九摆摆手,让士兵都下去,他笑问道:“仁和堂可是你的店铺?”
“正是!”
“我想问问,你们店铺药库里有没有人参?”
“应该还有几根不错的,几十年的老货!”
帐外站着士兵,听得见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崔九似乎在询问人参,但他却迅速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两句诗,‘白日依山尽,万径人踪灭’。
刘真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他的斥候密语,只有他知道,伙计都不知道,这个崔九是自己人?
崔九微微一笑又道:“我不白要你的东西,会按照市价支付,我要想一支百年人参,有没有?”
“百年人参确实有一支,但不便宜,要三百贯钱。”
“三百贯就三百贯,我给你银子,你还有几根几十年的老货,我也一并要了。”
崔九又桌上写了一句话,‘客堂大桌子下面!’
他起身道:“就这样吧!明天我过来去取。”
他不再理睬刘真,快步走了。
桌上的字迹已经消失,刘真走出大帐,参军施元上前笑道:“听说崔总管问你买药?”
“崔总管要买几支人参,我要回店里去取,我能出去吗?”
若是平时,施元肯定一口回绝,但现在是给崔总管做事,施元倒不敢刁难了。
他递给刘真一块铜牌,“凭这块牌子出去,但只能一人,赶紧去赶紧回!”
“我知道,保证很快就回来!”
刘真回到药铺,大门前冷冷清清,已经没有病人了,他从巷子里的侧门进了药铺,一直来到大堂,大堂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灰,一共有三张桌子,两张是坐堂医生给人看病的,中间一张很长的桌子,给病人看病等候。
刘真扫了一眼,便看见目标,地上有脚印,直接去了左边的医师桌子,他走上前单膝跪下,探头向桌底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张叠好的枝条,粘在桌底。
他把纸条取出来,仔细看了几遍,把上面的内容都牢牢记住,这才把纸条放在嘴里嚼碎了吞掉。
刘真去仓库取了几支人参,便离开药铺走了。
刘真着实有些压力,通过崔九知道了殿下给自己的最新任务,竟然是让自己烧掉草料仓库,崔九也承诺帮他,但任务不好办啊!
次日中午,崔九派人来取人参,按照一比七的价格,给了刘真六十两银子,又被施元敲诈去了十两银子。
当然,施元也不敢太过分,刘真认识崔总管,若告了自己一状,会吃不了兜着走。
施元便给了刘真一块牌子,凭这块牌子可以随意出入军营,夜不归宿也无妨,反正他们这里是军医营,管得很松懈,和真正的军营不一样。
刘真找到了伙计常松,伙计是一名武艺极为高强的斥候探子,他原本是道士,道号长松,父母兄姊都死在金兵铁蹄之下,他在崆峒山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艺,二十岁下山加入西军,要为父母兄姊报仇。
常松沉默寡言,他对药材很精熟,一直是药铺抓药的骨干力量。
刘真把铜牌递给他,低声道:“雍王殿下交给我们任务,烧毁草料仓,你晚上去仓库那边探查一下,凭这块铜牌可以随意出入营门,看看有没有机会。”‘
常松点点头,收下了牌子.
仓库确实搬到了城池中央,拆除了上千座民房,修建了一座长宽各两里仓城,主要屯放粮草药材等植物性的物资,军械物资库不在这里。
仓库戒备极为森严,城墙高两丈,五千士兵昼夜巡逻守卫,连水路也堵死了,就防止有人从河里潜入,只有一道门,用大车进出搬运粮草。
常松看了一个多时辰,只见仓城城头,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还有暗哨在监视,常松没有找到任何机会,他也不敢强闯,那会打草惊蛇。
三更时分,常松又回到了军医营,向刘真汇报了他的查看,“指挥使,从外面是不可能进去,稍微有点动静都会哨兵发现,唯一的办法只能从里面下手。”
刘真沉思片刻道:“再等等吧!或许会有机会。”
刘真自己没有办法,他是在等待崔九给他创造机会。
天蒙蒙亮,城外便响起了沉闷的战鼓声,“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