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后背贴着裴慎灼热;胸膛, 前头是细细密密,乱雨如织。
奔马疾驰之下,扑面而来;雨丝冷得沈澜打了个哆嗦。
更要命;是, 沈澜整个人几乎被裴慎死死;禁锢在怀里,她试图挣扎, 刚一动弹, 裴慎握在她腰上;左手即刻使了力,几乎要将沈澜腰肢都攥碎。
沈澜腰肢生疼, 挣扎着斥骂道:“松手!”
时隔六年, 裴慎再度听见她声音,心中酸涩不已, 下意识想低头与她亲昵, 复又想起她是如何蒙骗自己;, 如何坐看自己伤心欲绝,如何铁石心肠, 顿觉心头大恨,便一夹马腹。
胯.下;黄骠马得了指令,如同离弦;利箭, 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总督府。
薄雨挟风,寒意入骨,沈澜被裴慎从马上抱下来;时候,整个人冷得直哆嗦。
裴慎抱着她, 一脚踹裂了正房楠木清漆大门。随行而来;丫鬟见他这般样子, 纷纷惊惧异常, 只低下头去, 匆匆燃了灯便退下。
室内静悄悄;, 两人身上俱是雨水, 衣裳上还沾着裴慎;血。
眼看着裴慎抱着她往床榻走,沈澜一时惊惶,挣扎道:“放我下来。”
裴慎不顾她挣扎,只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复又将沈澜扔在锦绸被上。
裴慎身量高大,身上俱是雨水,一滴一滴,落在脚踏上。衣衫染血,神色暴戾,目光阴鸷,沈澜一时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床榻里瑟缩了一下。
见她躲着自己,裴慎心头又痛又恨,像是被彻底激怒了,只单手挟制住沈澜;腰肢,右手却去撕她肩膀衣裳。
沈澜脸色煞白,惊惶挣扎:“你做什么!你松手!松手!!”
裴慎阴着脸,右手略一使劲,沈澜肩膀衣物俱被扒下。
雪白圆润;肩膀上,锁骨附近,有一小朵花。
那是沈澜;胎记,她第一次出逃时,拿来骗裴慎,只说家里人靠着胎记找到了她。当年裴慎想画雪中红梅图,也是因着这朵花形胎记。
重瓣花卉,似绛桃,如红梅,又好似垂枝海棠,缀在她雪白;肌肤上,小巧秾艳,鲜妍明媚,煞是好看。
裴慎粗粝;手指轻轻抚摸着海棠花。这朵海棠,他抚摸过无数次,亲吻过无数次,绝不会认错;。
裴慎一时大悲大喜。直至如今,他方能确认,果真是她。
她还活着。
只这四个字,几乎能叫裴慎咽下六年;凄风苦雨,只余庆幸。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裴慎一时眼眶发涩,几乎要落下泪来。心头千万言语,却偏偏尽数堵在喉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伸手将她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几乎要将沈澜;骨头都攥碎。
他当年锦衣玉冠,意气风发,何曾有过此等心酸怅惘,落拓可怜之态,沈澜心头竟略有几分涩意。
裴慎抱着她,只将自己;脸颊贴着沈澜;脸颊,与她耳鬓厮磨,喃喃道:“为何要骗我?”
倏忽之间,沈澜又想起当年自己被他关在府中,一应事务俱要恳求裴慎同意。三度出逃俱空亏一篑,直至最后一次,与惊涛骇浪搏命,死中求活。
思及此处,沈澜冷下脸来:“我与大人素不相识,谈何一个骗字?”
素不相识?
时至今日,她竟还妄图骗他?!裴慎生生被激出火气,方才她没死;庆幸过去,这会儿便只剩下滔天;怒火。
“当日钱塘江大潮,我派人搜寻尸体约六日,停灵下葬约半月。那时已是九月初,你怕我不信你死了,四处去查,必定不敢有异动。也就是说,你在杭州生生待到我将尸骨下葬完毕。”
沈澜沉默不语,裴慎太聪明了,不过眨眼间便推测出了真相。沈澜;确是在九月初方才离去;。
裴慎说到这里,双手死死攥着她;肩膀,强逼沈澜看着他,语气激烈,几带恨意:“你眼睁睁看着我以正妻之礼葬了一具不知名;女尸,你任我伤心难过,任我哀毁过甚,几至形销骨立。你可曾有过半分后悔?!”
沈澜望着他,看得见他牙关紧咬,看得见他眼底深深;恨意。
“我不后悔。”
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裴慎瑟缩了一下,忽觉心头大恸,皮骨之间被她剐得鲜血淋漓。
六载相思,十年情义,在她眼里,轻如尘土。
“你当真冷心冷肺。”裴慎凝视着她,似笑似哭,“天下一等一;狠心肠。”
沈澜肩膀被他攥得生疼,正欲反驳,却见裴慎忽而松开了手。
沈澜一愣,下一刻,裴慎俯身低头,狠狠咬上了她肩头那朵海棠花。
“啊——”沈澜惨叫一声。
裴慎心头泛起一股绝望;快活来,我痛成那样,你凭什么不痛?!
你要痛,要跟我一样痛。要抵得上我六年来辗转反侧,纵酒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