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女子抛头露面的，妆扮成男人模样，待在这样的是非地？”管事的刚一屏退其他人，立刻收起先前一副散淡模样，眼泛精光的问道。 “那你呢？既然明知我女扮男装，为何还要独独招我，且不说破？”蝶心不答反问道。 “这里的规矩，我会慢慢教你。你的妆容要改变一下，太容易就能看出你是女儿身了。去，到里屋束胸去。然后换上跑堂的衣服。”管事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未再追问什么，只是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蓝布衣裳扔给她。 蝶心接过衣服，走进内堂，刚要脱衣服，却看见管事丝毫没有要出去避嫌的意思，反倒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喝茶。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出去一下？”蝶心开口道，怎么着她也是女儿身，怎么能当一个男人的面换衣服呢？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要说相貌，你作为女子，勉强算是一般。还不如风月楼得花魁貌美呢。”管事波澜不惊的开口道，依旧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蝶心看他那样，估计也是，便不再扭捏，进去里屋快速的脱下衣服，用白布在胸前紧密的缠绕起来，也是，还是扮作男儿安全些。 等到蝶心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管事早已等的不耐烦道:“怎么这样慢？”上下打量过她后又道：“这张脸，还要稍微改一改。”说完，便把她拉进里屋的梳妆台前，用屋里惯有给其他清官精妆用的眉笔替她描粗了原本的柳眉。 “这就行了？”蝶心有些怀疑。 “以后前堂的招呼客人，送倒酒水，收拾残桌就都是你的活了。小心做事。不管在哪个房间里看见什么都不要太惊讶，若无其事的继续做完你的事出来就行。”管事交待道。 “知道了，管家。”蝶心点头道。 “行了，叫我暮生吧。”管事挥手道，有些不确定的又打量了她一番，道:“看你这机灵模样，虽是生手，应该问题不大吧？” “肯定没问题。”蝶心有信心道。 “这里家法很严，小心谨慎点，若有差池，我可不会袒护你。”暮生交待完最后一句，就叫人进来领她去前厅跑堂打杂去了。 头一晚，蝶心累的像头驴一样，忙的半死。 她没想到这里的生意是这样的红火，怎么现在喜欢男人的男人这样多？等到凌晨打烊的时候，才有人来寻她，说是管事找她。 “怎么样，还吃得消么？”暮生玩味似的看着蝶心问道。 “你究竟有什么事需要我替你做？何必左右试探，这般绕圈？”蝶心一面活动着酸痛不已的胳膊肩膀，一面没好气的答道。 这个管事真是好奇怪，明明就是想要自己替他做什么，偏偏不明白了说，非要话里藏话的试探。 “以后你就住我屋里伺候我吧，以免别人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暮生笑道，仍然不说真正原因，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睡哪？”蝶心撇了撇嘴，这个暮生，每次问到关键的问题，就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转移话题，不信任不想说罢了。 “你觉得呢？打水去，我要洗脸洗脚，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暮生伸了个懒腰使唤道。 “不是吧，我都累了一天了，临晚还得给你做使唤丫头，伺候你就寝？”蝶心很是不满，还说什么怕她泄露身份，才不让她住下人屋里，明明就是想借机使唤自己。 “能伺候我是你的福分，多少人抢着想亲近我呢。”暮生揶揄道。对于自己的相貌，他真是自信的很呢。不过他的自信也是有原因的，蝶心来了没几天就发现为什么暮生总是喜欢待在书房里，几乎从来不在楼里公开露面。 不知为何，楼里的那些人，无论是样貌相对平凡普通的侍从武师，还是样貌清秀俊美的清官，似乎都对暮生格外仰慕，常常借着去别院或者是坐在楼里的窗口那偷看暮生。每次从暮生房里走出来，就能感觉到几道炙热的目光扫视着她，让人别扭的慌。 这真是奇了怪了，蝶心也没觉得暮生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整日除了一身玄衣，就还是玄衣，从上黑到下的，包括他的脸，整天也都是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