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许墨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高中同学,准确来说,是她高一的同学。 在高二的时候,许墨面对年级下发的分班志愿表格,没有什么犹豫,直接选了政史地,很好分的全文科目。可是班上选文科的人实在是不多,尤其是选择全文的。大部分人也是大笔一挥,直接填了全理科,也有人在文理混杂的选项中纠结,但并不多。学校总归是重视理科班级的,而且理科就业面广、专业多,除非偏科分子或单纯热爱,是基本不会选择文科的。很刚好的,许墨两项似乎都占了,所以就光荣地被分到了文科重点班,虽然本身就四个班级而已。相比之下,理科班级的阵仗就十分大了。全理科有六个班,物理加其它小科的还有两个班。 许墨高一宿舍只有一个女孩和她分在了一个班,其他人都选了理科,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班级,也就是现在的理科重点班——理科一班。 能进这个班级的人,也基本是理科生的佼佼者了,是按照中考、高一期中期末大考来分的,许墨原先的同学,选了纯理的几乎都在这个班级,占据了半壁江山。许墨其实对高一同学没什么感情,不怎么丰富的集体活动,忙忙碌碌的新高中生活、压倒性般的九个科目,大家也保持玩笑嬉闹的克制,还是不怎么熟,尤其是和男生之间,许墨基本就没几个聊得来的。 这个阶段的男生女生,也快褪去幼稚的最后一层外壳,显露出很多自己的真实、世故,总而言之体现的就是——善良的人学会了用沉默保护自己、离谱的人一呼一吸中也会膈应和恶心到别人、安静的人永远保持默默无闻。许墨看的很明白,她眼前的高中,并不是小时候在小说里见到的充满活力、青春的乌托邦,反而的,那些因成长环境、贫富差异带来的截然不同更加被放大了。刚入校时,听到一些本年级或高年级学生或老师的离谱事迹,她还是保持完全不相信的态度,但到了后来,证据确凿时,她也只能选择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去听。这是什么期待之中的长大吗?我只是学会了捂耳朵啊。当许墨又听到一件格外离谱的“八卦”时,她已经对这种血淋淋的逃避感到怀疑了。 如果说短暂又漫长的高一给许墨留下了什么,那肯定是见惯风浪波澜不惊的双眼,以及和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的决心。 尤其是语文老师被威胁的事情发生后。 许墨高一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平时穿衣风格一丝不苟、讲课方式老套的有经验的教师。虽说看上去十分严格死板,但这种老师,只要做到人品端正、不偏不倚,就是一位很负责、很认真的教师。许墨的语文老师就是。作为课代表,她总是被语文老师赋予了很多额外任务,区里的、市里的、全国性的征文比赛,校内刊物的投稿,考试区排名,基本只要能安排的,这位语文老师都会让许墨去参加,许墨高一的周末,基本都是在各种作文比赛中浸泡过去的。当然,这种比赛老师也不只是安排许墨去参加,而是尽可能鼓动所有人都去。所以许墨觉得,她是个好老师。 可是这位老师说起话来,实在和传统的语文老师不太一样。她说话实在很直接,在每一次的考完试后,她总要花很多时间去调看班上每个同学的成绩,而且在自己的语文课上指出每个学生的优势弱势科目,从一号到四十五号,许墨在三十二号,差距犹如东非裂谷的文理成绩从来都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科代啊,你这个文科成绩基本都在前列,可你的理科,在严重拖后腿,偏科的人在考场上就是跛子啊,很吃力的。 ”她是湖北人,说话总带有一些湖北口音,还有些含糊 顿字发的音很重,还会伴随着头部的点动,可是镜片下的眼神很认真严肃,许墨能真切感受到她是在真的因此而忧心。 可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在许墨的高一年级里,一共有两个重点班,隔壁二班,每次训练时都和他们班在一块,所以也基本在教官的点名和调侃中混了个眼熟。高一时许墨宿舍盛行的一个话题便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不是因为颜值,也无关成绩,而是他“出类拔萃”的对训练以及相关一切的态度——认真到了偏激的、极致的装逼态度。 早期训练时,二班的队伍里都有一个早早到场,然后篡着发的塑料兵刃、站好标准军姿准备的男生,只不过他经常站错了位置,还一动不动,阻挡了队伍的排列。过了一段时间,教练终于注意到了他,看他端正的态度,经常让他上去做示范,休息时间也会找他聊天。只不过,他比教官想象的要豁的出去,对待训练的态度也格外不同。别人是课后训练,他是训练后上课,而他偏偏又是一个“知行如一”的人,成天对枪支弹药高谈阔论外,还随身佩戴真刀“保护”自己、增长实践能力。当然,他的拳拳之心,年级皆知,因为哪怕是在不需要穿军体服训练的日子,他也总喜欢穿着一身迷彩在人流量最大的食堂来回穿梭,教练笑着警告了几次他也毫不在意。值得一提的时,他训练早到的行径,在半学期后招摇过市时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终于不需要以早到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