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说趣之时,能安这头也趁着周渝不在,得了空正在和孟攸宁说事,话语之间谈起的却正也是谢沛。 谢沛其人,家世倒还有些说头。谢氏原是前朝望族,声名大噪时曾与阆中王氏并称。前朝末年朝□□败战乱纷繁,阆中王氏时任家主不愿受奸臣所用,王氏子弟就此辞官隐居,不再问朝堂政事,一心修学问道。劭国建朝后阆中王氏也仅是开放族学,广纳其余各族学子修习,直至今年科选王十一郎参考,阆中王氏才算是真正回归朝堂,也因此免于战乱侵袭。 而谢氏前朝时却因直言劝谏被专政宦官记恨,满门被屠,唯有旁支一无辜幼子得幸逃脱,自此世家再无谢氏之名。 “当年谢氏遗孤本流落至我魏国境内,娶的也是魏女,却因念祖举家重返劭国。因谢氏遇难时此人实在年幼,没什么学问,一直做些小买卖为生,后到谢沛祖辈才重入仕途。不过谢沛的祖父官位不高,顶多也就做过个县官,他父亲无心仕途,考过乡试后就在老家开了学堂。” 能安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猛灌了一杯茶水才接着说:“谁想谢沛是个奇才,一路考过三试,最后还考中了个政科探花。不过此人也奇怪,他入京参试第一件事便是拜了当时还是吏部左侍郎的文远道为师,身上有了官位后更是娶了清州崔氏女为妻,分明是要往世家之列靠,他对谢家祖上之事却半字不提,反倒任由民间把他标为如今朝堂中的寒门之首。” “哦?”孟攸宁问他:“今年这寒门出身的陈卫夺了政客魁首,又因嘉晏公主广纳寒门出身官员家的娘子们入女学一事,劭国世家寒门闹得不可开交。这位寒门之首可有什么行动?” “听说谢沛在朝上对此事闭口不谈,还惹了劭国齐大相公不快。坊间有传言说,谢沛家中两位小娘子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谢公这是想招个状元女婿。”传言如此,能安却表示自己不相信,“王爷可知谢沛长子娶的是哪家娘子?正是永安侯傅家的三娘子,谢大郎是三年前参选,只考了法科二甲末名,如今就在川内,以谢沛地位,想来再过不久就能调回劭都,正要靠他的老师文远道打点安排,谢沛怎会在此时给自己招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婿?” 能虑听了反说:“可不一定,我倒觉得这位谢公是个聪明人,你以为他是要往世家之列挤,实则他是在用世家给自己铺路也不一定。如今他是御史大夫,又正得劭国陛下信任,朝中谁不给他三分脸,哪里还要靠文远道给自己儿子安排个官位?” 比起谢沛是否会安排女儿的婚事,孟攸宁更在意另一件事:“你说的这个谢大郎娶的傅三娘子,和普陀寺里那位傅七娘子是个什么关系?” “这个傅三娘子原是永安侯世子的庶女,因自幼养在世子妃高氏名下,家中也都当嫡女对待。按年纪算她比傅七娘子大了不少,但这傅七娘子因父亲早逝一直也在世子妃高氏身边长大,堂姊妹之间应该是熟悉的。” 能虑在一旁听出了点门道,瞧着孟攸宁的眼色问他:“王爷,这个永安侯府倒是有意思。明面上都说永安侯年纪大了懒得参与朝堂纷争,来了劭都以后咱们遇到的事情却件件都和他们府上有关。” 孟攸宁却只瞥了他一眼,对他说:“哦?你对永安侯府这么上心,不如从明日起你来替能安去普陀寺盯着。” 能虑脸色一下子变了,这几日能安为了躲着周渝安在身边的人出去探消息人都憔悴了不少,他深知自己不如能安稳重,哪里敢随便担下这个重任。能安也看出他的为难,便从中调解道:“王爷和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又接着对孟攸宁说:“普陀寺嘉晏公主这头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倒是前两日有宫里的车架进了普陀寺,茶铺的人打听过了,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奉御,每个月都要来一回,看望的正是傅七娘子。” “傅七娘子病得这样重?” 能安只摇摇头说:“不知,傅七娘子自被送入普陀寺,据说除了永安侯府上的人和皇后娘娘派去的奉御,再便无人见过她了。” 孟攸宁思索了一番,仔细安排道:“普陀寺继续盯着,若有异常不论如何及时来报,傅七娘子这个人至关重要,务必谨慎。另,前头让你们去查赵国公,后来因为普陀寺一事耽搁了,现下先继续探探赵家。”又对能虑说:“能安盯着外头,你呢?这几日傅相都在做些什么?” “傅相这些日子都在忙与劭国通商一事,自陛下应下通商劭国,傅相趁着此时在劭,便要先将诸事安排好,这几日日日进宫去见劭国陛下,这不,也无心管着王爷您了。” 傅敬之在魏国朝中向来是主和派,如今有劭国先提出通商之法,他自然要积极准备。不过傅敬之无心管着自己,在孟攸宁看来倒是件好事:“能虑,你想想,这几日还有什么劭国好逛的,没逛过的地方离嘉晏公主选的那几处女学近些,明日就说去那儿。” “王爷,嘉晏公主那几间女学可是散在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