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雅楠鼓着嘴紧盯着梳子上缠绕着的几缕发丝。 张姨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好好好，我轻点，我轻点。”下一梳又直接刮到了沈雅楠的额头。 被砸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不巧又被一梳子梳到了痛处，沈雅楠直接红了眼眶，她想或许可以大声哭闹引来护士，或是借题发挥一番，但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算了，护士姐姐已经够忙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雅楠等着小玉搬救兵，然而她的救兵现下也遇到了麻烦。 宋清音刚办完手续，就接到了沈长离的电话，反复掐断几次后，沈长离发来的短信自动展现在她的眼前。 【张姨在雅楠病房，今日你二人必须回来。】 宋清音心里一个咯噔，咬咬牙，在下一通电话响起时，接通了电话。 沈长离的低笑自手机另一端传来，“这会儿不挂我电话了？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宋清音迅速往回走，“雅楠不会回去，我也不会。” 沈长离嗤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沈家的人早就在医院门口候着了。让你自由了这么些天，也该够了吧，是时候收收心回家了。” 宋清音的停住了脚步，她紧紧攥着手机，睫毛剧烈颤动，“你故意的？不，不对，你在监视我。” 沈长离又笑了好一阵，“说什么傻话呢，监视？我需要么？你不是一直都在我掌握之中么……我能放你出来溜溜，自然也能把你收回来。清音，你识趣一点，对你，对雅楠，都好。”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沈长离，我是要离婚的。” 沈长离顿了顿，旋即冷声道，“我也说过，绝无可能。真闹上了法庭，以你的条件，还想拿到雅楠的抚养权？做梦……你敢闹，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雅楠。” “我以为我们能好聚好散的。”宋清音的声音兀而低沉，灼热的夏风滑过她冰凉的脚踝，“没想到，你还是在以雅楠威胁我。” “好聚好散？我该说你是像从前那样天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你的性格注定了你在博弈中永远都是输家，即使你有扔进全部筹码的底气，但你依旧会因为共情对手而输掉一切。”沈长离的声音如同是索住她咽喉的绳索，一步一步勒紧，“你看看你自己，无论我如何对你，你都从未将我视为敌人，你依旧只谋求一个和平的结局，连将坏人置于死地的勇气都没有，还真是懦弱呢。” 宋清音垂下了眼，右手搭在了左手腕上，抚摸着吊在腕心的樱水晶，“那是因为我依旧记着在耶桑国的那个冬天……当然，我也记着江城的那三年。沈长离，过于自信的是你，畏惧决裂的也是你。你的赌局更胜于悬崖之上的钢丝，你将我视为那条钢丝，却轻信我不会将你晃下去。只是重岩都会被风雪侵蚀，更何况是挂于悬崖峭壁之上，自身难保的钢丝？你对我的认知，有几分真实几分臆想，你真的清楚么？” “怎么？你在要挟我？”沈长离的语气中透露出了几分嘲弄，“江城休养的那几年也变成你的筹码了？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和诬陷，宋清音，谈判可以，不要折了你自己。” 宋清音狠狠吸了口冷气，行尸走肉般的三年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她的五指抓紧了手机，强行压下了声音中的颤抖，“世间万物只要存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是否诽谤，是否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座疗养院更清楚。你没有能力抹除既存之物，时间和空间会记下一切。” 宋清音一口气说完，耳畔未传来对方的呵斥。只听见推门声后，沈长离不耐烦地嗤了一声，旋即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你在沈宅呆得烦闷了，你想在外散心或是与多年未见的明九英相处或是让雅楠换个环境生活，我都允许，离婚的事你就别想了，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说罢沈长离便挂了电话。 宋清音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早已湿漉漉一片，她大口喘着气，感受着身体的温度逐渐回升，她拍了拍心口，“只是逼退他而已，不值一提，还有更艰难的仗要打，这只是个开始。” 等宋清音跟着小玉赶到雅楠病房时，张姨的手里还抓着雅楠的辫子，碰巧张姨的手机响了，宋清音不着痕迹地挪开张姨的手，拿过对方手里的梳子，小心梳着女孩的头发。 宋清音猜测大约是沈长离的命令到了，张姨面色不虞地向她打了个招呼，随后离开了病房。屋内三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晚些时候，宋清音和雅楠一左一右盘腿靠在沙发上吃千禧，宋清音想起白天雅楠对张姨的态度，感到了些许诧异，“我记得雅楠以前很喜欢张姨的。” 雅楠瘪了瘪嘴，小手狠狠在沙发上锤了一锤子，“她一点都不好，她坏。” “嗯？” 雅楠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