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春节,游妈每天都在研究饭菜,年夜吃什么,初一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早上吃什么,事无巨细,大到年夜饭,小到餐后水果。 为了买年货,游呦特意换了身行动方便的衣裳,早早地就起床了。 栾添和游爸出去散步回来,游呦正妆容精致的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打量二人,而后落在栾添身上:“什么时候去买年货啊?”语气里是期待与雀跃。 栾添笑着应她:“吃完早饭就去。”栾添脱了鞋,直接踩在地上,北方的地暖啊,怪不得让游呦反复的念叨,他走到游呦身边,蹲下来与她平视:“着急了。” 游呦咂咂嘴,瞥一眼游爸进了厨房的背影,向前凑凑,嘴唇贴了贴栾添的脸颊,连忙离开,偷笑:“不是着急,”用气音说话,眼中微微带了点轻佻的意味,“是期待。” 这是欺负他,在游家不敢造次。 像是被气笑了,栾添点头:“行,期待。” 早饭匆匆结束,游呦心满意足的领着栾添出发去附近最大的超市。 北方的经济的确不比南方。但游呦冲着GDP去了一遭南方,竟也没多少留恋,大多数时候还是怀念家乡超市的井井有条,和导购绝不跟在屁股后面推销的骨气。 最近无人结账兴起,比之以往年节时分,结账处长长的队,空阔了不少,倒显得没什么年味。 自然先是按照游妈列的单子,把菜品悉数装进车里。 挎着栾添的臂弯,游呦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以前都是我和爸爸出来买年货,他保准会被妈妈骂,不是因为东西没买全,就是因为买的菜不新鲜,或者是纵容我买了什么不该买的东西。” “你这么说,我有点紧张。” 被他逗笑,游呦耍赖:“我就要乱买,看看妈妈对你这个准姑爷有多满意。” 栾添也笑:“我这是岳母和夫人,两头为难了,要比叔叔难一些。” 夫人。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她。 “等以后,咱家年货,随你买。”讨好似的,栾添半是开玩笑:“现在为了帮我搞定岳母,夫人还是不为难我了?” “那栾老师回头胜利了,别忘了记我一功。”游呦笑吟吟的,心里头很雀跃。 其实游呦也估摸不准,游妈是否会挑剔栾添买的东西,但也实在不好捣乱,只好小心翼翼避开那些膨化食品。 兜来转去,栾添挑了几袋薯片,见游呦歪头看他,他笑:“我吃。” 游呦很满意,点头。 最后是游爸点了名要喝的啤酒,啤酒货架上摆着五花八门的酒,林林总总一面墙。栾添凑近仔细找着游爸点名的牌子。 “游呦?” 游呦回头,笑意僵在嘴角,没应。 来者一身黑羽绒敞开着,没拉拉链,长发及腰,是人群里也耀眼的长相。 似乎见果然是游呦,她嘴角挑了一抹不大和善的笑,目光落在游呦身边的购物车里,又撇了一眼正回头看的栾添,声音也不大和善:“没和你爸来?听你姥说,领了男朋友?” 游呦没回话,平日里她虽娇蛮,却很讲礼貌,这样不理人,少有。 栾添走过来,没等开口,来者轻哼一声:“过完年,会去拜访。”目光在栾添脸上稍作停留,没再说别的,走了。 游呦似乎气坏了,半天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脸色很不好。 栾添伸手从背后搂她,微微弯了弯腰,脸贴在她的长发上,握了她的小手。 好一会,听她讷讷开口:“舅舅家的女儿,我姐姐,大我七岁,”顿了一会,补了一句:“我亲舅舅。” “游呦……”安慰人,栾添不善此道。此刻倒有点羡慕初隽,于安慰一途上,造诣很深。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游呦转过来看栾添:“我们边走边说。” 超市里人不少,但也算不上挤,游呦挎着栾添的胳膊,推着车向前晃。 游呦突然开了口:“沈一,”顿了顿,“她的名字。” 栾添嗯了一声。 “她和我生母关系很好,听说是我生母把她带大的,”游呦声音平静,莫名有些缥缈,“所以她很讨厌我,从我出生开始。” 栾添歪歪头看看她,小姑娘很平静。 “我外婆家只有我舅舅和我生母,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恸难耐,外公早早就过世了,外婆这些年也很难熬。”游呦边说,边把游妈交代的调料放进购物车,“大概我爸爸是为了不让外婆想起伤心事,我也只有年节回去看一看,因为我爸爸后娶,沈一就连对我爸爸的那点尊重也消耗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