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S—6号房的病人出现状况,值班医生无法处理,请问您能不能来疗养院一趟?” S—6号房,是温修玉。 眼前浮现出他不尊命令吊儿郎当的身影,江欢起身:“我半小时后到,你们做好防卫措施!” 话语间完全听不出伤感,唯有严厉的嗓音里透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证明了她隐藏的悲痛。 “是!” 江欢没空处理狼狈的仪容,迅速动身前往车库,随意挑选一辆,开车飞驰直接抵达6号房。 被花瓶水打湿的及肩秀发在夜风中吹干,她随手扒拉两下,看起来不那么凌乱便打开车门下车。 一下车,被车身隔绝的狂暴精神力挟着凌厉杀意向她席卷而来。 6号房外,疗养院值夜班的医生基本都到了。 负责6号房的护士看见她顿时露出一副得救的表情,惊喜唤道:“江医生!” 江欢大步迈开,迎着所有人目光走近:“怎么都在门外?” 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医生脸微红,低头解释:“我们没能突破6号房病人的精神屏障,反而把他的情况恶化,为保证自身安全,就退出来了。” 身为医生却丢下病人,显然是不负责任。 但江欢无法指责他们。治疗狂暴的Sentinel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联邦医协下达的第一条指令就是Guide的安抚治疗需要以保障自身安全为前提。 她直接问:“暴动原因?” 护士上前回话:“报告江医生,监控检测到6号房病人在五点有外出的身影,不过他很快回房,之后便没有动静,直到十二点半我查房发现6号房病人出现精神异常,便向紧急处理指挥室报告,召来各位医生。经过一番治疗,并没有找出异常原因,反而加重病人的精神负荷,加快了陷入狂暴的速度。” 五点是江欢第三次查房的时间。 如果她当时没有因为个人原因避开温修玉是不是能及时察觉温修玉的异常,从而把祸端掐灭在摇篮里? 说到底,再多如果都是假设,现在的情况终究是她不负责任而引起的。 “此次责任在我,与你们没有关系。” 江欢扛起全部责任:“我进去为他治疗,你们通知指挥室,进行兵力布防,如果我身亡他还没有得到控制,就地捕杀。” 她神情凛然,话语间细听竟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 “遵命!” 护士亦收起庆幸的表情,凝重地看着江欢走进精神力暴虐肆意,若是普通人走进一步怕是会直接精神崩溃成为傻子堪称禁区的别墅。 “敬礼!” 不知是谁高呼。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应声站直,挺胸抬头,将右手握拳放于左胸,安静注视着江欢的背影被6号房用赤金做得大门遮挡。 明知死亡概率极高,却将生死置之度外奔赴禁区,拯救被抛弃的病人。 作为医者,江欢值得他们所有人的敬意。 —— 江欢伸出精神触稍在自己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隔膜,小心谨慎地踏上精神力波动最强烈的二楼。 与空气里暴虐肆意的精神力相反,二楼沉寂、黑暗,几乎所有光源都被挡在厚重的窗帘外,宛如万米下的深海,幽闭、沉闷。 江欢鼻子灵敏地闻到空气中还夹杂着另一种存在,如同栀子花清新的香味。 她很快推测出原因。 温修玉是个Oa,由于精神趋于狂暴而无法控制地发情,散发信息素。 不然本性骄傲宁愿打抑制剂也不愿意自己陷入发情期的他,绝不会主动散发自己的信息素。 Alpha对Oa的信息素十分敏感。 身为Alpha的江欢,依靠信息素轻松定位了温修玉的位置。 在二楼主卧里。 她尽量让自己无声地推门而入,卧室里面仍然如深海幽黑。 唯有一双发出诡异红光的双瞳在黑暗中明亮如阳,与虫族的红眼一模一样。 江欢也不管会不会刺激到温修玉,下意识按开了灯。 而后,她看到一只怪物悬浮在半空。 硕大的狼头狞恶咆哮,狼身前窄后旁如同虫族的蛛形身体,覆黑色鳞甲,同时狼毛丛生,四肢一半是痩劲狼爪,一半是钢利虫爪。 丑陋的、可怖的怪物。 哪怕江欢见识过战争残酷,面对恶心的虫族早已面不改色,但骨子里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