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过后,沉月与一双冰冷的血瞳对上,她敏感的后脖颈被桎住,猫耳颤栗斜飞。 “无、关、紧、要?” 林中起了夜风,发丝随风抚过那道血痕,竟带来丝丝缕缕的刺痛,跪地的双膝、藤蔓束缚过的地方都仿佛痛到了骨骼中。 沉月心如擂鼓,“姜仙君——” 她话未说完便被搂进少年怀中,嗅到了馥郁的芍药花香,听见了低低的哽咽声,犹如梦魇中他无数次的悔泣。 子桑祁将她用力抱住,指尖陷入她乌黑的发丝间,他轻声说:“沉月,你没有心……” 但怀中的女子依旧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了他的话般。 子桑祁心下慌乱,可他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能够挽留她的东西。 人人向往的权力金钱,她视若无物。 她不喜欢那群人修,也不喜欢他。 可子桑祁不愿与她形同陌路,他只能恳求,“沉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别抛弃我。” 但他只能看到沉月脸上的无奈神情,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黯淡零碎的光影下,子桑祁眸中闪过羞意与决绝,他捉住沉月的手腕,向他头顶牵引。 他如墨的发间显现两只黑金色龙角,女子白皙的手被他锢住按到一只龙角上。 沉月眼中浮现诧异,“这是……龙角?” 子桑祁耳尖嫣红,只有耳饰乳白,他带动沉月的手在他的龙角上摩挲,他声音细碎:“龙角给你摸,别离开我好不好。” 沉月一时恍神,子桑祁便以为她不满意,又轻声加了条件,“尾巴也给你摸。” 沉月:“啊?” 她有姜沉月的记忆,知晓在妖族摸角和尾巴是求亲的意思,当即便想将手抽出来。 谁知子桑祁看上去羞涩,桎住她的手却如同生铁般坚硬。 “我不是这个意思。”沉月软下语气,与他商量道:“妖树力量收敛,受到压迫的其他妖兽必定会一探究竟,我们正好趁这时离开。” 她也没再喊他姜仙君,生怕他再度强买强卖。 子桑祁才寻到沉月,更加不愿引起外界注意。 他松开沉月的手,见她要走,忙拉住她。 沉月耐心地问:“又怎么了?” 子桑祁睁着一双绯瞳,细长的瞳孔逐渐变圆,他试探道:“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耳朵?” 沉月:“?” 耳朵?什么耳朵? 见她茫然神情,子桑祁便知她还未适应妖族身份,他轻咳一声,颇不自然说:“就是……跟我的龙角一样的耳朵。” 毛绒粉嫩可爱的耳朵。 与它相比,他的龙角简直丑死了。 “……” “可以吗?” 沉月懂了,见少年漂亮的红瞳期待地看着她,沉月冷漠地戴上兜帽,将猫耳遮住,她转身就走,“不能摸。” 子桑祁跟上去,高束的马尾像是初春的柳叶般轻荡,“可我那天看到你让一只鸟妖摸了,为何不能让我摸?” “不能就是不能。”沉月敷衍地回答,旋即转移话题道:“我在梦魇中所看到的都是真的吗,万阶求神梯,无尽海岸的芍药?” 轮到子桑祁缄默了,他落后沉月几步,将干枯的树叶踩碎,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无人看到,阴森昏暗的林中,有另一道身影闪过。 沉月目的达到,她也不再刨根问底。 真也好,假也罢。 从始至终,也只有他能寻到她。 两人的影子披着月华越拉越远,偶尔分开,偶尔依偎。 梦魇中的情景依然清晰,沉月心中存疑,却也因身心疲惫没再将系统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