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腆着脸道:“你们那是什么卷文?能不能给我看看?” 孟皓径直走过他,“我们也没有细看,不过总归是有前三甲的卷文。至于能不能给你看,再说吧,我们自己还没看完呢。” 乔逸又问楚炳文:“楚兄,你......” 楚炳文也走过去,“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没看完呢。” 乔逸的目光便落在何谨身上,何谨马上后退,“别看我,我也没有看完。” 之前被乔逸他们嘲笑,他们可是憋了口气,现在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 祭酒昨日没有等到他们,现在听说他们回来了,让人把昨日没去吃饭的十余人叫过去。于是,这些人还未来得及回去放东西,便又急急忙忙地去找祭酒。 “祭酒,你找我们。” 祭酒坐着喝杯茶,“昨日你们去京郊请教老农,可有收获?” 楚炳文说:“老农说了春日的情况,我们已经认真做好了记录,现在正在仿照春日,制成春日棚。” 祭酒将茶杯一放,怒斥道:“什么春日棚,便是将火炉子放在种子旁边吗,你也不怕将种子烤糊了!” 楚炳文不敢反驳,唯唯诺诺,不再辩解。 “郑秋云存心为难你们,你们竟然也相信。明日早朝,我便奏请圣上,让你们回来读书,也免得再跟郑秋云瞎胡闹。” “何谨,你课业最好,若是再跟着她胡闹,怕是将夫子教的都忘光了,如何能参加科举!” “孟皓,你家境贫寒,好不容易来到了国子监读书,盘缠都是乡邻给你凑的,你又如何能跟郑秋云耗得起!” 孟皓想说什么,但是那句盘缠都是乡邻给他凑的,重重击垮了他。他的前途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他还背负着邻里的期待。 何谨却说:“多谢祭酒,不过我们在农学那里,也有郑状元教我们,他今日还给我发了这次科考的优秀卷文。” 他恭敬地呈上去,想让祭酒看一看,谁知道祭酒一下将这卷文打落在地。几页纸纷纷扬扬地落下,祭酒站起身,往前几步踩了上去。 “优秀卷文又如何,你们荒废学业,能写出来这样的文章吗?” 何谨握紧了拳头,也不再辩驳。 有人还是不服,“郑司农说,只要我们学有所成,通过吏部考核,也是可以做官的。” 祭酒冷哼了一声,“什么叫学有所成,吏部考核又哪是容易的,让你们做什么官?” 他强撑道:“这个,郑司农没说。” 祭酒气得指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怕被郑秋云给骗了?” 这人抿紧唇瓣,不再说话。 祭酒发泄完怒气打发他们走,他们回到了广文馆。晚上,孟皓辗转反侧,出来看他的玉米,正好碰到拿着个煤油灯,在院子里温书的何谨。 何谨问他:“你去干什么?” “看看种子有没有发芽。” 何谨云淡风轻地翻过一页书,“第五个。” 孟皓停下脚步,“什么第五个?” 何谨将煤油灯放在石桌子上,“你是第五个去看种子有没有发芽的人。” “看来,大家都相信种子是可以发芽的。” “自然,”何谨将书也放在桌子上,“先生今日将玉米苗都放在咱们面前了,为何不信?” 孟皓坐下来与他继续说:“祭酒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承担着乡亲的期望,还要以科举为重。” 何谨也坐下来,“与你一样,我也是乡邻凑出来的盘缠。你说,乡邻是希望咱们前途坦荡,还是更希望他们自己不挨饿。” “今年考不中,咱们明年还有机会。今年若是不教他们种高产的作物,咱们得死多少人乡邻。” “你我二人的前途,毕竟只是咱们自己的事,家中有粮,才是他们真正的期望。” 孟皓豁然开朗,“我家乡赋税苛刻繁重,百姓莫说家有余粮,能够自己吃的,他们就很满足了。” 何谨点头,“我家乡多山,听闻青州可开梯田,许多好儿郎去了青州学习,只是恰逢战乱,他们都有去无回了。如今能有机会跟先生学习,我也算是完成他们的遗愿。” 那些人死的冤枉,无论是杀死他们的蛉人,还是弃城而逃的大皇子,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乡亲,知道他们是怎么意气风发地去了青州,结果惨死在那里。 孟皓无奈地说:“你我二人说了不算,明日祭酒便要去求圣上,咱们得听天由命。” “不是听天由命,”何谨笑了笑,“我已经告知了先生,明日她也要上早朝,我信先生。” 郑秋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