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可怜兮兮胡说八道:“我本与子舒青梅竹马,互有婚约,奈何父亲早亡家道中落,便……便遭周公子厌弃,毁了婚约。” 温客行的脸焦绿,韩英的脸煞白,两个人不经意间对视。 确认过眼神,同病相怜。 “我一介孤女只能流落异乡,飘零无根,”季沉余光瞧着温客行脸色发绿,更加高兴了,面上却是一番泫然欲泣,“既然子舒有了新欢,二位情深意重,我,我……” 季沉吭哧瘪肚搜刮词汇卖可怜,最后脑袋一热—— “我愿意退出成全二位。” 别说了,恶心,想吐。温客行此时只想投降。 她哪是病了,这分明是疯了,莫不是被人连灌了八碗孟婆汤? 温客行此时看季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失心疯的病人,胃里翻涌仿佛吞了苍蝇一般。 “季沉。”周子舒忍无可忍,揪住季沉后领子。 “昂?”季沉无辜眨眼。 “令尊季老大人有没有告诉过你,装柔弱小白花也是需要天分的?” “还有,你从哪里学的这乱七八糟的话?” 太过分了。 季沉不死心挣扎,“我病了这么久,还不够柔弱么?” “一点也不,没有柔,只剩下弱了,”周子舒和善微笑,“你这辈子,与‘温柔婉约’四字无缘。” 想到婚约二字,纵然清楚季沉九成是在忽悠人,温客行还是不由攥紧了扇子:“阿絮……” 周子舒十分无奈:“假的,她胡诌的。她的嘴里除了她姓季我姓周,没一句是真话。” 青梅竹马,还婚约,亏得季沉说的出口。 见面就打杀吵架的青梅竹马么? 得到周子舒的确切答复,温客行高兴起来,挑衅般瞧着季沉,得意极了。 小人得志。 季沉忿忿,扭头不去看他。 温客行得意更甚,欢欢喜喜拉过周子舒,自是一番浓情蜜意。 臭情侣,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季沉不想去看,蹭去一边和韩英大眼瞪小眼。 韩英有些踌躇:“你与庄主有婚约?” “韩英。”季沉无奈唤着。 韩英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她。 “你能离我远点么?” “为什么?”韩英更不明白了。 “我爹从小教导我,近墨者黑。”季沉幽幽道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韩英有些跟不上季沉的话:“什么?” “我爹说,不要我和傻子一起玩,会变傻。”季沉解释得一本正经。 “我——”韩英语塞。 “好啦,逗温客行的话,你也信,”季沉得逞笑了,“庄主夫人这个称呼,你还是唤温客行比较好。” 依季沉的眼力看,周子舒与温客行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瞧瞧这温客行搂腰抚肩温柔小意,周子舒一点也不排斥,嘴上说着离我远点,身体却纹丝不动。 这分明是在享受。 这俩人,身上是同样凛冽的煞气,堪称天造地设的金玉良缘,杀人放火的绝配。 祝福,锁死。 有了季沉的承认,韩英也高兴起来,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一如方才温客行那个蠢模样。 季沉甚至怀疑,这位周子舒的心腹臂膀,大庆的年轻股肱,是不是被自己这几日的折腾累坏了脑子。 当真是罪过。 韩英的笑容越来越大,单靠自己面部肌肉已经控制不住了。 两根微凉的手指摁住上扬的嘴角,韩英不明所以,登时便握住了那只作乱的手。 不自觉捏了捏,有点软。 只消一息,那只手无情抽走,抵住胸口迫使自己后退三步。 季沉甩甩手,嫌弃得毫不遮掩:“别笑了,更傻了。” “我——”韩英又没话说了。 周子舒这厢安抚好了温客行,才有了精力正正经经与季沉说话。 “江湖正值多事之秋,你怎么跑到岳阳来了。” 经这么一问,季沉颇感心累,与韩英对视了几眼,才道:“被天窗发现了,来岳阳逃难的。” 周子舒有些意外地看向韩英,“你们……” “抓我的是段鹏举,韩英救了我。”季沉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