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方才主家来报,若是收到编号为玖柒打头,零壹至拾玖的百两新银票……当即上报!” 很快,怀思在临安城中散去的二十余张大小新银票,也如两千两旧票被送到江秋霖手中。 一个时辰前,江秋霖进城视察商铺,顺道将布庄绣坊原先账册尽数收回家中。 忽而,有钱庄仆役疾奔而来。 “家主!” “何事如此急迫?” 管家让身后小厮上前,“禀家主,掌柜命小人来报。方才有贵客以一张祖姑奶奶特制的银票来钱庄兑钱。” “掌柜还道,贵客自京城来,叫……钟离。” 霎那间,眼前仿佛又有满月重现。 自接管家业起,江秋霖便着手调查困扰十数年的梦境。将梦中楼阁屋舍与京城地图相合,江秋霖知那处高台是皇宫附近的监天司。 自前夜梦得一段后续,江秋霖终于又获得了继续查探的线索。昨日翻遍账册,寻得想要的讯息跃然纸上:玄色青鸟暗纹流云缎两匹,献监天司。 织入墨色经纬中的赤红丝线,如冲破夜色的朝霞。 江秋霖阖目,静静呼出胸中因紧张而郁结的气息,那少年是早亡的前朝国师云凌。 “家主?” 管家将江秋霖神识拉回。江秋霖环视一周,屋中众人皆待家主指示。 “可知贵人去向?” “派人跟着了。” “贵人行踪难觅,跟丢了便算了罢,莫惹得贵人不快。” “是。”管家传讯去。 眼下只剩这一家的旧账未一一细查,江秋霖已兴致缺缺,命人送回大宅去。眼下有更重要之事待办。 东风又将乌云团聚,又要下起雨来。 这几日伞铺生意甚好。 怀思买上两把桐油纸伞,描绘有兰花花样的给虞兰带回去。挨个与方才订了货的商家说道,恐今日有雨,明日天晴了再来取货。最后一站是买过衣裳的绣坊。 远远见着不大的门脸前聚集了不少人,险些将路也拦住。打听得竟是江家家主今日屈尊来了小小分店,不少人想一睹这年纪轻轻便身价不菲者的姿容,听闻这江南首富还尚未婚配,就是身体差了些。 “哦?”怀思也起了好奇心,挤不进人潮,随着几个看热闹的女子一起遥望几眼,闲话几句,而后托个面善姑娘稍后替自己进店一趟。 眼尖的绣坊小二先追出门时,怀思已撑起伞快步往主街走去。 “钟离姑娘请留步。” 怀思驻足回眸,隔着烟雨再一次远远撞上江秋霖的视线。 恍如隔世。 时机尚未成熟,怀思又将明日取货说了一遍。言有事在身,匆匆汇进主街的人潮中。 小雨润如酥,脚下青砖早被纷纷行人打磨光滑。怀思不忘给虞兰买上晚饭,一番隐匿后越过墙头回到宅中。 虞兰没听见开锁推门声,忽而屋外传来怀思叫喊。忙不迭下床穿鞋,拉开门只见怀思一手雨伞淋漓,另一边既拿着伞又拎着三层食盒。 “小姐!” 院中春雨霏霏,怀思一双绣鞋仍是光洁如新,不染半分污泥。 顺着虞兰视线看去,怀思随口道:“我习过几年功夫,惯是足尖点地而行。”心知今后还需多对细节上心。 临安城郊的江家大宅彻夜灯火通明。 待时间终于流转到了翌日巳时,江秋霖已于绣坊内堂恭候多时。 铺垫了两日终于到了正式会面。 昨日的掌柜远远相迎,恭恭敬敬将怀思请至内厅。怀思既未表露已悉知一切,又没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惊奇模样,泰然处之。在江秋霖之邀下上座,待其先发制人。 江秋霖挥退随侍的众人,对怀思笑道:“秋霖不知可要以晚辈自称。” “江公子多礼了。”便是不用。 “贵客如何称呼?” “钟离。” “秋霖曾闻京中有一书商复姓钟离,家底殷实。闻贵客自京中来,不知贵客可曾听闻‘钟离长忆’此人?” “正是家父。” “原是钟离小姐。”江秋霖起身站定,拱手致歉,“小生多有失礼。” 不过一日,家底都快被江秋霖查出来了。有了上一世的教训,怀思不想再傻傻地被耍得团团转。长老与其两个弟子都有行走江湖的身份,做得滴水不漏。近来无暇分心此事,只是草草加上一个女儿,以怀思本姓为名。商人常